李扶摇灵巧而慵懒的仰开端,眼睛微闭着,常日那张过于轻浮乖戾的俊脸被摇摆的烛火镀上一层暖意,长而稠密的睫毛打在眼睑下,微微颤栗,如同一只慵懒贵气的猫儿。
而几近是眨眼的一瞬,李扶摇的瞳人垂垂涣散,满脸脆弱和茫然,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不竭颤抖,仿佛见到了甚么可骇的东西。
为甚么,为甚么李扶摇口口声声说恨‘涂氏余孽’,却又要日复一日反复做涂灵簪喜好做的事,吃她喜好吃的东西?
只见李扶摇背对着她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一手死死捂住嘴,牙关紧咬,而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不竭地将本身的拳头朝冰冷坚固的空中砸去,不消半晌便皮开肉绽,殷红的鲜血蜿蜒滴下,在大理石地砖上溅开朵朵血梅,触目惊心。
她掐定时候,提早一刻泡好茶水,筹办好温水、毛巾,然后李扶摇就会打着哈欠,拖着慵懒的法度进了寝殿。他系着松松垮垮的袍子,头发半干着,想必刚沐浴过了。
涂灵簪一向把李扶摇当师弟对待,现在看到他的不雅睡姿,也不感觉有多脸红难堪,只是暗自发笑。
他仿佛在用这般自虐的体例,来排解心中极度的恨与痛苦。
到了早晨,因为传闻李扶摇非常怕鬼,来仪殿按例是灯火透明,涂灵簪会和冷香轮番守夜,连着几日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