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皇后当然不会老诚恳实认罚,直接命人把寺人送去的螃蟹一把火烧成焦炭。
不等傅皇后开口,周瑛华先道:“儿臣有要事和母后说,求母后临时屏退摆布。”
小黄门神采变了又变,眼看周瑛华走远,赶紧追上去拦住她,一个劲儿赔笑:“公主,公主,您别走啊!主子这就出来替您通报。”
事出变态必有妖。
周瑛华沉吟半晌:“随本宫去见皇后。”
周慧帝点点头:“衡儿是皇后的儿子,性子又诚恳,就算故意想替双君说好话,也不便张口,你得谅解他的难处。”
嬷嬷们赶紧退出房间。
周瑛华刚登上船面,就被一名小黄门拦住了:“站住,皇后娘娘在歇晌呢,甚么人都不见!”
“好了,人都走了,你到底有甚么要说的?”
两人不敢辩驳,只得应下。
这天傍晚,周慧帝让人往傅皇后的宫里送去两篓子螃蟹,让傅皇后务必全数吃完。在吃完那些螃蟹之前,不准傅皇后吃其他东西。
快意有些游移:“殿下,皇后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呢!别人躲都来不及呢,您去见皇后,不就是现成的出气筒嘛!”
没想到傅皇后一变态态,上船以后,就待在房中,闭门不出。既没有吵架宫人,也没朝船上的公主、郡主们发脾气。仿佛真的被周慧帝伤透了心,不肯见人。
小黄门神采一白,吓了一跳,指着周瑛华,语无伦次:“你、你、你!公主,话可不能胡说!”
傅皇后神采一沉:“如何,本宫使唤不动你们了?”
称心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大船刚离了行宫运河,她就跑出去刺探动静。
老嬷嬷们的神情有些不甘心。
屋里装潢豪华,满眼繁华。傅皇后锦罗裹身,发髻矗立,头戴一顶盘云嵌宝珠冠,着一身茄花紫四合快意纹妆花纱袍服,正襟端坐,几个身穿荔枝色礼服的老嬷嬷侍立两侧,鸦雀无声。
小黄门连滚带爬,跑到房门外:“公主,话主子帮您带到了,您出来吧。”
周慧帝对大皇子的信赖仿佛非常安稳,碧瑶夫人赶紧止住话头,见好就收,“皇上说的是,大皇子资质聪慧,文武兼得,满朝文武都常常夸他,是臣妾多虑了。”
周瑛华嘲笑一声,回身便走:“话本宫已经带到了,传不传就看你了。转头如果大皇子真出了甚么事,不晓得你的脑袋保不保得住。”
周瑛华眉头轻蹙:“你从那里听来的?”
快意叹口气,“先归去再说,长春阁西边风凉,把公主挪到西边偏院住,等入秋再搬回主殿。”
碧瑶夫人垂眸想了半刻,一咬樱唇:“大皇子当时也在水榭,臣妾怕……”
傅皇后眉头舒展,本想骂一句痴人做梦,但一对上周瑛华安静无波的眼神,不知如何的,竟然无端生出一股怯意。
碧瑶夫人赶紧道:“皇上谈笑了,大皇子是甚么人,臣妾是甚么人?臣妾那里敢说大皇子的不是。”
皇后一行人伶仃住在船上最宽广最洁净的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