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华却在暗中算计他。
看着卫康气赳赳的背影,周瑛华内心俄然有点惭愧。
他穿一身净白的袍子,白衣胜雪,顶风而立。高,瘦,浓眉,凤眼,双唇丰润,脸颊饱满,明显生得圆润福相,但神情却冷似冰霜,整小我犹似一枝冒雪盛开的白梅,平淡疏冷,没有一丝炊火气。
卫康跌足长叹:“你是不是看我常常叱骂他,感觉他不幸?”
“部属明白。”
卫康喔一声,随便挑了张椅子,大咧咧坐下:“本王在这里等着,太薇公主甚么时候放学?”
两名紫衣保护从墙头一跃而下,管家赶紧带着几名花农悄悄退出院子。
“没有,传闻是庄王夜里梦到窦氏托梦与他,感觉愧对仇人,才这么做的。”
四周的宫人们都捂着嘴偷笑。
卫康走在前头,轻视地瞥卫泽一眼:“连路都不会走,你还会甚么?”
卫康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周瑛华:“你还笑得出来?”
“是!”
“那好,本王在这等着。去膳房说一声,把本王的午膳送到这边来。”
卫康一噎,沉默半晌,“他娘是为了救我才没的,我承诺过窦姨,会照拂他一辈子。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毕竟还是本王拯救仇人的儿子,我不把他留在身边,难不成把他放出去祸害别人?”
可他只是个家奴,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乍一下披上锦衣,除了不安闲,还是不安闲。别人穿锦罗直缀,是气度萧洒,他穿,就是描述畏缩。
周瑛华剥开莲蓬,拈起一枚鲜嫩莲子,“我看他扎眼。”
说完,一顿脚,带着一股郁气,回身走了。
“别看他闷不吭声,主张大着呢!偶尔骂他几句,他不敢回嘴,背后里不晓得弄坏我多少宝贝!蔫坏蔫坏的,我不知骂过他多少回,他都不肯改!”
崔泠站在树下,伸手掐断一截枯枝。
“那你忸内疚怩做甚么?你贵为公主,还怕别人笑话不成?”
管家摸索着道:“侯爷,要不要把这几棵枯树移到别处去?”
“既然他有这么多弊端,你如何还把他留在身边当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