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之下,孟贵妃现在的身份不尴不尬。宫里人不好直接称她为太妃,太后又不敢叫,最后只能仍然以贵妃称呼她。
崔泠权倾朝野的时候,卫泽还沉浸在吃喝玩乐当中,乐不思蜀。
她攥紧绸面锦被,绣花的褶皱构成一朵半开的玉兰花:“那位公主已经到西宁了?”
快意无妨周瑛华竟然如此警悟,叹口气,“北齐国使臣向礼部递交了求亲书,要把他们的公主嫁给皇上。”
卫文帝新丧,新帝年幼,崔泠和孟谦义看似结合,私底下又暗潮澎湃,刘皇后不肯伏输,孟贵妃放肆放肆,北齐国趁机搅混水……朝堂和后宫都是一团乌烟瘴气。
至于灵堂那边,不是卫泽怕她身材受不住,而是有人不想让她去为卫文帝哭丧。
西六宫位置偏僻,房屋冷僻,是先代君王的妃嫔们住的处所。
而周瑛华,只是位生母早逝的庶出公主。
周瑛华嘲笑一声,“哪位贵妃娘娘?”
卫泽昨晚才刚即位,不成能立即册立贵妃,这位贵妃娘娘,天然只能是孟贵妃了。
卫泽看周瑛华神采疲累,赶紧挥退宫女内监,“好,你好好歇息,早晨我再来看你。”
卫泽赶紧点头,转头呵叱使女:“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去外甲等着吧!”
卫泽凑到窗边:“你喜好甚么树?这两棵梧桐树欠都雅,你如果不喜好,我让人全拔了去,改种玉兰树。”
屋里侍立的宫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朝臣建议尊孟贵妃为太妃,孟家人以孟贵妃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为由,果断反对。
不过世上之事无绝对,她本身本身就是一个变数。她已经身在局中,搅动一池春水,而牵一发会动满身,北齐公主的呈现,大抵就是春水荡开的一道波纹。
他本来只要五分玩心,在崔泠决计安排的内宦们的引领下,很快完整荒废朝政,仅剩的一点抱负终究消磨在吃苦当中。
含章殿位于内廷中间,坐北朝南,和天子批阅奏折、平常起居的景春殿并排而立,中间游廊相接,有座小小的三间布局的泰清殿,那边是供佛、祭奠之所。
玉兰是南吴的意味,周瑛华无可无不成,看卫泽镇静难耐的模样,如果不让他做些甚么窜改,他大抵闲不下来,“全凭你安排。”
周瑛华不由得感喟一声,卫泽毕竟是奴婢出身,没有受过体系的储君教诲。他现在必定想着两手一撒,把朝政全都丢给大臣们去操心,他尽管躲在宫里高乐就好。
周瑛华只睡了半个时候,迷含混糊醒来道,“是不是该去灵堂哭丧?”
快意点点头,一咬牙,干脆和盘托出:“北齐公主当今就在宫里,是刘皇后让人送她进宫来的。”
西暖阁是寝室,紧挨着的是次间,中间只用花梨木雕镂百蝠流云纹槅扇隔开,临窗设有一炕,几案桌椅齐备。
周瑛华揉揉额角:“说实话。”
周瑛华想提示孟贵妃,她已经不是昔日阿谁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卫文帝已经驾鹤西去,她身为先帝妃嫔,该当老诚恳实迁到西六宫去。
称心在一旁做鬼脸:“诶,如何就走了啊?她还没说是哪位贵妃娘娘要召见我们公主呢?”
“另有呢?”
周瑛华不肯为昏聩的卫文帝掉一滴眼泪,既然卫泽不让她去哭丧,她也乐得平静,尽管自安闲在待在含章殿,看宫女们清算箱笼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