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寄素没有想到,冷酷刻薄的孟老夫人,竟然会为了她,和儿子崔泠闹翻。
就像现在的薛寄素,固然灵魂转换,成了南吴国的公主,但她已经心如死灰,只要回到故乡西宁国,她才气重新焕产朝气――对崔泠和孟氏一族的仇恨,是激起她保存意志的养料。
可惜田文通不准田文才进门,孟初云直到现在还没见过公婆,天然也没上田家属谱。
快意在内里探听了一圈,返来朝薛寄素禀告:“回禀公主,那西宁国使臣原是农家人的庶弟。客岁田家嫁到西宁国的女儿开罪身亡,田家派庶子去西宁国收敛田氏的尸首,没想到田公子走了大运,让西宁国的天子一眼瞧中,还封他做了个通事舍人,和农家人的官职一模一样呢!”
不要小瞧深闺妇人们,她们固然深居简出,但动静通达,常常朝堂上有甚么风吹草动,第一个遭到涉及的,就是内宅妇人的寒暄圈。
孟初云急得直顿脚,几步走到少年身边,小声道,“小王爷,太薇公主在这儿呢,您要抓甚么人,等公主走了,哪怕您把整座驿馆都翻过来,我都不管。”
少年颐指气使,一看就知脾气非常娇纵。
薛寄素掩下思路,淡淡地同孟初云酬酢。
她年纪尚小,西宁贵妇们只当她小孩心性,猎奇西宁的风土人物,才会有诸多疑问。加上她贵为南吴公主,贵妇人故意阿谀,提及西宁的各种,天然是事无大小,耐烦实足。
她到底还是磨软了孟老夫人的心肠。
薛家满门死在崔泠和孟氏一族手上,西宁国满朝皆知。
田文才明天也停止了宴席,宴请南吴国的一众文人雅士,男客在外边,女客在内院,各不相扰。
欢迎各国使臣们的驿馆和王宫离得不远,只隔了三条街巷。
一场生日宴,宾主尽欢。
薛寄素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她见到的第一个故交,竟然是仇家孟家的庶女。
俄然听得几声叫骂,四五个穿短打的酒保追打着一个半大少年,从月洞门那边飞窜出去。
“能为公主效力,是他们的幸运。”
周慧帝没有同胞兄弟,吴国宗室没有甚么小王爷,孟初云又对少年非常尊敬,加上他和卫文帝实在长得像,少年的身份不难猜想――他必定是西宁国的小王爷,临时留居南吴的西宁质子。
薛寄素如愿刺探到西宁的政局,此行不虚。
孟丞相东风对劲,前一阵子又纳了一名十五岁的娇姨娘。
刘皇后是北齐公主,太子身后,她果断绝出凤印,避入冷宫,临时躲过孟贵妃的毒害,在冷宫中苟延残喘。
薛寄素从碧瑶夫人那边求来出宫的令牌,带着称心、快意,和两个新上任的管事嬷嬷,由两个内侍、八个侍戍卫送,马车慢悠悠晃过川流不息的繁华街道,不太小半个时候,就到了驿馆门前。
孟初云踌躇半晌,“公主公然是慈悲心肠。妾一心敬慕南吴风采,只恨不能和公主厚交,过几日就是妾的生辰,妾略备几杯薄酒,请公主下榻一聚,届时芙蓉花开,也算是一桩美景,不知公主可否拨冗列席?”
薛寄素微微一笑,果然是个聪明的,难怪田文才会娶她为妻。
孟初云自发得交友到南吴的公主,志对劲满。
田文才不成能不晓得薛氏和孟氏之间的血海深仇,固然薛家和他只是浅显姻亲干系,可二婶婶田氏到底是他的亲姐姐,他如何恰好就娶了孟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