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無道人的亲传,情同父子。”
计青岩的袖中飞出一道红色的光,不偏不倚地打在岑墨行的下巴,紧接着身形逼近,往岑墨行的口中塞进了一颗暗红之物。岑墨行的双肩悄悄摇摆,脑袋垂下,嘴角滴着血,晕倒了似的渐渐倒在地上。
非论是引魂术还是噬魂术,都要等对方入眠或者打坐入定时才可施加,不然极轻易反噬受伤。关灵道仗着本身魂力强大,在岑墨行醒着的时候就敢去挠他,当真是胆小包天。
岑诉秋背对着他肃立,好久转过甚来:“你们出去住几日吧,只是岑家比来事忙,恐怕号召不周。”说毕他绝尘向着后山飞去,计青岩的目光微动,也抛下世人紧跟着跟了上去。
【岑诉秋之子岑墨行之灵位】
素帕连连点头,打躬作揖地往他手内心拱。
临走时还是杀了一个,死的却不是真正散香的计青岩,而是岑诉秋的亲生儿子岑墨行。岑诉秋向来不肯说当时产生的事,岑墨行究竟是如何死的,为何计青岩活了下来,至今也无人晓得。
素帕见状,飞落在他脸上去扒他的眼皮,刚扒了没几下,计青岩哈腰把它捡了起来。
说完这句,计青岩低头看着那素帕:“今后不准做这类事。”
手指沿着帕角缓缓抚摩着:“我在上清宫住得尚好,淡如净水,直到你那天来到我身边。你晓得你第一次见我做了甚么?”
把岑墨行送回岑家的时候,是十几日以后的深夜。青衣早就收到了计青岩的信,一行人都出来策应,别人还不奇特,想不到岑诉秋也不知怎的获得了动静,也带着弟子们在庙门口等待。
及至天明,林间走过来几个留守紫檀宫的上清宫弟子。计青岩把素帕收起来,在晨光薄雾里站着:“岑墨行出了事,去岑家。”
“他天生散香,我记得家里的小狗喜好舔他,三四岁会走会爬的时候,时不时哭着求我把狗赶走。”
“真正的墨行已经死了?”计青岩的声音沙沙哑哑。
岑墨行所说的竟然一点不假!
“你们下去吧。”岑诉秋把门推开,古旧的木香迎上来,光影活动,一排排的灵位立在面前,半截在暗影里,半截在光下暴露底座来。
关灵道不敢说甚么,只是听着。
计青岩低头望着空中不语,岑诉秋又道:“出去吧,之前我对你那样你都没故意生痛恨,可见你的脾气不坏。”语毕,他的目光望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之极的空缺小灵位:“我内心有道坎,多年也走不畴昔,但是那件事毕竟不是你的错。”
夜色逐步浓深,冷风吹得透心凉,素帕窝在他的怀里取暖,计青岩悄悄地摸着帕角,俄然说道:“他小时候虽说是家主的儿子,脾气却也不骄不傲。”
岑墨行是黑衣壇主,这不过是计青岩的一面之词,并没有甚么真凭实据。岑诉秋只要还承认岑墨行是岑家人,他的职位就不会变,还是岑家将来的家主。
计青岩这时候却站在门口,岑诉秋笑了笑:“你是我兄长的儿子,岑家本就是你出世长大的处所,何必站在门口不出去?”
“灵道,我跟你说这些事,你觉不感觉烦?”计青岩俄然问。
岑墨行尸身般躺在地上,计青岩烧了一张火阳纸,在中间溪水边打坐等待。
岑诉秋不紧不慢地把那灵位放回原处,让那一行字光亮正大地现在灵堂当中:“不是你失手杀的,你用不着惊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牌位:“墨行不到两岁就死了,你从小的见到的不是真正的墨行,是我从内里买返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