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四周都被白衣弟子们围住,关灵道和任关翎背靠背站着,来人步步逼近,把他们困在当中。任关翎平时不消兵器,这时候仍旧甚么都不拿出来,长发和淡素衣衫吃紧乱飞,广大的袖子鼓着夜风,气质淡然临危稳定。
“多谢计宫主。”
还装。再装连项上人头也没了。
花彩行微咽口水。关灵道的修为不如他,但是这柄短刃却一定不如他,刚才关灵道部下包涵,没有趁他打量之时顺势割了他的颈项,不然以这短刃的杀气和魂气,怕是南北朝年青一代中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
那边传来轻微划动的声音,像是被甚么坚固之物悄悄磨着,关灵道曾经亲眼瞥见计青岩用棋子划断玄铁锁链,内里看不出甚么,但是锁链内里已经变得脆弱,有修为的人一拉便会折断,那声音就和现在相差不远。
关灵道的面前阵阵发黑,腰间像是被毒虫啮咬似的疼痛,晕沉沉地垂着头,鲜血正沿着嘴角淌水似的流出来。
说着,红色身影疾飞过来,全然不管本身的安危,脱手就是要把他拿住的架式。关灵道被这花彩行惊得不轻,明天花公子这打法,当真是有些不太要脸,明知关灵道碍于师父的脸面不想伤人,反而更加放开胆量打起来。
“花彩行,彻夜是我们误闯,大师行个便利,就此作罢。”关灵道说着转头,“哥,我们走。”
内里糟杂声响起,关灵道就算闭着眼也觉出有些不对劲,亮光很多,热气升腾,喊声不竭,仿佛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任关翎身上的锁链闲逛,站起来道:“我的人来了,计宫主的筹算如何,是否许我里应外合?”
“嗯,我把他杀了。”
“花落春两日以内必然会到,当时候必然会杀了我。”任关翎的声音悠悠传来,“我想拿灵道来跟你换那八个听魂之人。”
就在这时,腰间痛苦难忍,像是俄然间有很多条虫子咬啮,关灵道捂着肚子地睁大双目,嘴唇微颤,汩汩地冒血。
“解药在你那边。”计青岩又道。
如何回事?
双剑夹风急送而来,剑气扫得关灵道面皮微冷。他又气又急道:“到底如何不伤人而冲出去?”
“你不是喜好灵道?”任关翎就事论事地说着,“既是喜好,何不带走?”
“……三宫主,你来了。”那声音沉着暖和,就像在跟人谈天喝茶。
胡说!
说话间,他在空中翻过险险避过,玄色短刃顺势而飞,敲得飞来的剑身一声铿锵巨响。转头望一眼任关翎,那谪仙竟还在悄悄吹风,他都要急死了,另有闲情逸致吹风。
“灵道已经没了气。”
任关翎好久没有出声。
他甚么也看不清,恍惚里感觉任关翎的身影就像在水里似的浮动,明显在四周,手指却如何抓也抓不到甚么,急得浑身出汗。
也不知过了多么久的时候,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偶尔另有几声吱吱叫喊。这声音他倒是熟谙得很,小时候整日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待着,他还用藏下来的剩饭养了一只。这是老鼠,牢房里最常见的灰老鼠,长相敬爱,比起其他的虫子好摸些。
滴水不漏的灵气罩在头顶,不杀人就要被捉,明天是要如何办?
关灵道的神采湛青,手中的玄色短刃指地,冰冷入骨,沉寂中仿佛闻声短刃中难以平复的吼怒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