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道这时候不敢随便拔掉身上的剑,歪倾斜斜地朝着阵法上的台子走上去,脚步婆娑,精疲力尽地倒在正中男人的身边,眸中微微有了点湿意。
玄色带水的鞭子狠狠抽在小男孩的身上,关灵道后背上一阵撑不住的剧痛,就像是刀子从颈项划到了腰。
他擦一把额头的盗汗,四片微亮的叶子飞在空中,相互以纤细光芒相连,向着那黑气出没的空中飞速而入。他手中燃香,闭上双目,认识立即飞到四片叶子之上。四周都是黑的,湿漉漉的泥土稠浊的血的气味,甚么也看不到。
这厚厚的泥土之下,公然有个浮泛!
四周风声四起,关灵道的认识顿时从小男孩的身材抽离,倏然展开双目。入夜了,没有月,伸手不见五指,花彩行挂在树枝上的画被不知从那里冒出的阴风吹得哗啦直响。
越走越深,弯了好几弯,墙上的石头和空中逐步变得分歧,现出零散微小的光来。哥哥在那里呢?
俄然间,身边两侧有缓慢的阵风而至,关灵道一阵心惊,右边的腰已经有甚么刺了出去。
轻声呢喃,紧攥他冰冷没有知觉的手,关灵道的嘴角如有似无地现出一丝笑意。
背上的鞭子俄然间停了,小男孩认识不清地靠着墙,渐渐抬开端。
“哥,我来救你了,哥。”
“不错。当初你也不肯吸魂炼魂,直到开端打你的婴儿弟弟,你才听话了。”话音一落,隔壁的牢房里传来狠辣的抽鞭子的声音,比刚才的力道更大。
男人低头看着他,鞭子雨点似的抡下来。小男孩哭叫个不断。半晌,只听隔壁的牢房里任关翎淡淡地说:“你们打他无用,他的性子犟,别人对他越不好他就越不听话。你们不如打我,打我他就不敢硬犟了。”
不知何时腰上的四片叶子已经落在手中。邪灵相侵,必然跟当年关押他们的人离开不了干系。
四周还是一片黑,关灵道在黑暗里呆了这么久,眼睛已经风俗,这时候却还是甚么都看不清。这里是沉寂的,就像是千百年无人出去的坟场。他不晓得这里有甚么,也不敢随便亮起光来,摸索着来到墙壁靠着,渐渐行进。
俄然间,身材俄然间分开了泥土,悬空起来。
洞很窄,很湿,最多只能让两小我一起过。关灵道不是直落落地掉下去,洞是斜的,他半是掉落半是倚着滑了下去。这真的是无底洞,幽长、酷寒,沉寂无声,伸手不见五指。他无声无息地滑落着,看不到甚么,听不到甚么,仿佛无止无尽。如果是个一无所知的人落在这洞里,只怕半途上就要落空绝望,觉得本身永久要困在这里。
终究,他来到了隧道的绝顶,面前豁然开阔。
疼,真疼,但关灵道还是没有动。几缕黑气缠绕在一起,在离他三丈远的空中上,自上而下地钻。是了,就是这里,这处所必然是无底洞的开口地点。
他们如同崩乱的山石般倾圮下来,跌落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呼吸。
心中,俄然间欢乐无穷。
凄厉喊叫之声不知从那里飘来,幽灵似的由远至近。
面前是一个木搭成的低台,东南西北各摆了四盏长明灯,四周插满黑旗,仿佛是个阵法的模样。阵法的正中间躺了一小我,恍惚看不清甚么边幅,那人的上面是一块庞大的石头,散出变幻莫测的、忽明忽灭的微小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