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壁思过了全部凌晨,贯穿了些甚么?”计青岩在不远处的石椅上坐下来。
“甚么真相需求瞒着,不能奉告别人?”
计青岩的面前呈现一个谈笑风生、操琴求爱的登徒子。
通乐律,会操琴吹箫,这么高雅的事,如何放在关灵道身上就感觉不端庄?他会弹甚么曲子,高山流水,阳春白雪?设想不出来。
关灵道只感觉焦头烂额,好久才道:“我如果奉告你真相,你能包管不跟别人说?”
老者传授门规时,声音或高或低。声音不高时,解释却详确,逐条举例,报告得很细心。这两天老者仿佛在开大课,声音贯穿山谷,降落婉转,很有气势,却吵得人睡不着觉。
没过量久,计青岩从内里返来了。
凌晨打坐以后,他会坐下来下几步棋,这风俗从小时候就有了。
“甚么?”他说。
石敲声的神采丢脸,昂首看着他道:“我之前也曾读过你写的这些句子,他们的确是上清宫的门规。只不过,这却不是我们现在的门规,而是前上清的门规。”
面壁整日,回屋后倒头就睡。老者的声音时高时低,关灵道被这声音节制作息,天然是苦不堪言。但他现在被计青岩把守得紧,夜里甚么也不敢做,只能临时忍耐,等风头过了再说。
“甚么真相?”
计青岩的脑中空缺了一下。
关灵道笑着说:“弟子自小通乐律,操琴吹箫拉胡都会,唯独不会写字下棋,三宫主可千万别教我下棋。”
“那是甚么启事?”
这小子在做甚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打鼾?
关灵道的背影实在看不出甚么,计青岩悄无声气地走到他身后,神采越来越丢脸。关灵道眼皮关着,时不时收回轻微的鼾声,身板坐得这么直,却清楚已经入眠了。
宋顾追早就说了,这小子凌晨起就规端方矩地在木折宫扫地,没有怠慢,也没有偷工减料。计青岩不想再多说甚么,悄无声气地在松树下的阴凉坐下来,左手捡起一颗玄色的棋子。
关灵道从速安抚:“三宫主长得人间少有,清雅绝伦,将来必然有人对着三宫主操琴求爱,就算不懂乐律也没甚么。”
“偶然候。”
“二十题中答对了十三题,只差一题就能过,秦执事想让三宫主决定,要不要让你过。”石敲声微微皱着眉,“但我来找你的启事不是这个。”
“前上清的门规都在藏经阁的第三层以内锁着,向来没传出去过,连上清宫的弟子都没人看过,你从那里看到的?”石敲声的声音有些焦急,说着就要转头走,“这事我得奉告三宫主。”
“三宫主也懂乐律?”
夜里没睡好,凌晨当然没甚么精力。关灵道从卯时起,就拖着扫帚在木折宫的山上转悠打扫,别人不敬他,他也不在乎,见到木折宫的弟子时还是笑着打号召。有些人驯良,他就多说几句话;有些人不驯良,关灵道也懒得理他们,但求不吵架为是。
计青岩淡淡地说:“你通乐律?”
关灵道赶紧拉住他:“你肯定是前上清的门规?”
“我没过?”关灵道的心提起来。
石敲声神采庞大地看了他好久,低声说道:“前上清的门规泄漏到内里,此事不小,我担忧上清宫中有了叛徒。你跟我说清楚,这些话你究竟是从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