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眼观鼻，鼻观心，指指本身的嘴巴：我是个哑巴，不能做人的入幕之宾。
青衣比划动手势：如此便说定了。
“三宫主，现在该如何办？”石敲声看着身边的计青岩。
关灵道好脾气地敲了拍门，未几时内里传来咚咚的跑步声，门一开，暴露一个小女孩的脸，青涩地笑着：“客长要等等，我们还没开呢。”
十六家倡寮虽说是一水楼节制，但谁也晓得不清楚节制一水楼的又是甚么人，花魁得知恩客的出身以后，又有多少人清楚此事？
青衣又比划：如果真是花魁从恩客口中问出身世，又放出动静杀人，只怕是有人在暗中教唆，与节制这十六家倡寮的权势脱不了干系。
计青岩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打断他：“我去。”
青衣点头：不知。
石敲声低声道：“这事我略知一二。夙城的倡寮固然多，背后却有人暗中节制。传闻十年前夙城有二十二家倡寮，背后三方权势争得你死我活，厥后一水楼把别的两股权势不声不响地撤除，将几家倡寮归并，才有了明天的模样。这十六家倡寮大要上各揽买卖，互不相让，实在却暗中有联络，连每个月的花魁是谁也都早就定下来了。”
青衣微微点头，比划道：敲声说得一点不错。
夙城入夜以后才开端热烈，早上却静悄悄的像座死城。寒冬的凌晨下起了小雪，在这座死城某个茶馆的雅间里，一声不吭地坐了四个面色凝重的人。
既然没有私家恩仇，又为甚么要选这些恩客？这些恩客到底招惹谁了？
这些人死时离夙城已经起码在百里以外，夙城的魂修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杀不死他们。
青衣连下次的花魁是谁都已经探听出来，接下来该做甚么也就清楚了然。如果当夜能够查出恩客究竟如何泄漏身份，有多少人牵涉此中，就能把事情处理大半。
关灵道赶紧点头，暗中向着石敲声使了个眼色，石敲声一时候反应不过来，白痴似的站在街上，皱着眉看关灵道挤眉弄眼：“你要我做甚么？”
“把之前的花魁抓来问话不就成了么？”关灵道小声说。
青衣点点头。
青衣再次点头，比了比手势：我就是这么想的。
关灵道摆布一看，见没人情愿捐躯，小声道：“实在我倒是能够――”
青衣把一张字条放在桌上，上面写了几个字：忘尘台，厌思。
关灵道心内里有些不是滋味，扁了扁嘴。计青岩配夙城花魁，真是再好不过。
关灵道暖和地笑道：“厌思女人要找琴师，是不是？”
石敲声不知怎的略红了脸。平时他对青衣极其恭敬，却连青衣的面也见不到，此时被他嘉奖，一时候竟有些找不着北。
关灵道听了不语。厌思竟然在找琴师？
计青岩是得道高人，情愿一辈子高风亮节孤家寡人，守着个棋盘过一辈子，莫非也不答应别人说些风花雪月么？
夏季的入夜得早，即便到了入暮时分，逐步起了星星点点的灯，闹街上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计青岩几个正在冷冷僻清的街上转悠，一个男人俄然间从中间的酒楼里被人推出来，踉踉跄跄跌落在地上，屋里有个风味犹存的女子站在两个提着棍子的男人中间，掐着腰骂道：“不会操琴就别滥竽充数，我家厌思明天要选花魁，就你这等本领还想混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