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想找师父给揉揉。
与花家的家主冷不丁地打个照面,关灵道等他走远了才敢抬开端来,心不足悸地说:“刚才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感觉心跳加快。”
计青岩思忖半晌:“连日赶路不得歇息,停两天也好。”
花彩行道:“花家夜也抓出来一个紫檀宫的特工。”
它可晓得君墨挑食难服侍,甚么也不喜好,唯独爱吃山老鼠么?
不对,不是人声,这是灵魂的声音。
浮泛悠远,飘飘零荡。
提及来倒也是很像,人脱下这层肉身也不过是个灵魂,就算只是片树叶,主动跑去计青岩的手里待着不动,的确是只要他才会做出来的事。
关灵道翻开窗户,石敲声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坐着,君墨趴在地上,中间坐了只比手略大的松鼠,身上的毛本来应当是白的,却五彩斑斓甚么色彩都有,像是在颜料里打过滚一样。
最叫人移不开目光的,是溪流中间两人高的一排排木架,一眼望不到边,数不清有多少,挂满了随风飞舞的物件。说是物件,是因为架子上甚么都有,宣纸、布、衣服,也有灯笼、扇子,凡是能画能挂的,几近都在这里了。
话也说返来,除了石敲声,君墨把谁放在眼里过?
想想又有些欣然,如果修真界容得下魂修,这时他只怕已经跑去计青岩面前求夸求摸头。只可惜,他的本领人间不容,连君墨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花家家主有三阳之体,千载难逢。”石敲声在前面开路,翻开一道挂满了青藤的庙门,“到画涧了。”
君墨晃了晃头,把树叶甩开,不想那树叶飘了飘,又来到君墨的头顶,遮住它的眼睛。君墨有些不欢畅了,头一缩,伸开嘴去咬那片树叶,树叶也是难缠得很,就是停在它的头顶,让它如何张嘴也咬不到。
自我沉醉了半晌,俄然间身材又是微痛,两根手指夹着他悄悄一扔。关灵道落在他的衣服上,眼巴巴地想靠近又不敢,只是昂首看着。
还是说,他纯真地感觉那片叶子像本身?
一条长涧将摆布两侧的高地分开,涧中有条溪流蜿蜒而下,左边高地上建了间高雅的竹舍,右边的高地古树参天,林荫遮天蔽日,清风凉利。
十七岁被挟持,十九岁返家,闭关五六十年后领受花家,迄今已有二百年,换言之,花落春现在已经靠近三百岁,比白须银发的散尘小不了多少。
画涧竹舍内有几间空房,安插得简朴新奇,花彩行叫弟子们清算出来,让计青岩等人住在这里。画涧的阵势低,阳光暖和缓煦,君墨受了一夏季的酷寒,也不进屋了,每日只是盘在枝头晒太阳。
从这里只能瞥见计青岩的衣服,关灵道随风翻了个身,像是偶然似的,落在计青岩膝上的手心中。
浑身痛得骨头都要碎了,关灵道立时把认识收回来,神采惨白,满头都是汗。
想起来又想去惹君墨,这条蛇比来懒得很,就晓得挂在枝头睡觉。关灵道与它的恩仇还没有两清,这日看着地上的一片树叶,心机百转,俄然间微浅笑了笑。
转头看计青岩,面无神采,涓滴不为所动,青衣的神采也与平常无异,仿佛见怪不怪。关灵道心中不由佩服,小声道:“刚才如果盯着不放,只怕已经获咎了花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