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甚么,面前白茫茫的一片山雾,不知不自发的进入此中。再转头时,岑家的船早已经被晨雾隔绝,模糊似有邻近弟子的身影,甚么也看不清,只闻获得山间的湿气。这山雾当真厚,比上清宫的还要浓很多,关灵道不声不响地跟着计青岩没有方向地飞了约莫半炷香的时候,俄然间,云开雾散,面前豁然开畅。
“你说他那天在耍弄我?”微怔一下,火气呼啦啦地窜了上来。他不懂世家退亲的端方,这云洛天却懂,明知不能退婚,那天却还跟他打甚么赌?这类人真是无耻不要脸,说话就像放屁,没有一句能让人信赖的,真如他大哥所说,活着没用处,打死该死。
云洛天轻视地冷哼了一声,假装甚么也没闻声,直视火线不再理他。关灵道见他这意义仿佛是想忏悔,内心焦急,神采也阴沉了些,几近想跳上去问个清楚。计青岩悄悄地把他拉住:“你们不过是喝酒打赌,婚事岂能说退就退的,那天的事不要再提。”
句句都戳得贰心窝子痛,戚宁的神采完整冷下来,阴沉地笑着放狠话:“你胆量不小,你等我――”话音未落,一道风声,手腕突然像是被人打碎了似的,戚宁痛叫着把手抽返来:“计青岩!”
那女子听到戚宁的声音,脚步较着地顿了顿,却没有转头看他,跟着其他的弟子们朝着一座高台飞畴昔。戚宁跟计青岩说话,目光倒是暗中睨向那女子的,计青岩不吭声不睬会他,他底子不在乎。他笑着站在关灵道的身边,不客气地往树下阴凉里躲着:“你们选的这处所好,平静又看得清楚,我跟你们站在这里。”
关灵道笑了笑:“我感觉挤,戚少主何不去别的处所站?”
计青岩低头与青衣私语几句,青衣一声不吭地走了。
戚宁底子不在乎他想些甚么,笑了笑没有理睬他,却时不时地望着不远处的高台。关灵道见他酒徒之意不在酒,用心想要欺负他,低声说道:“木衣姐姐长得真美,只可惜不想跟你说话。”
“不错。”石敲声事无大小都解释得详确,“坐着的紫衣人头上带着紫冠,两条发带垂腰,那是紫衣檀主的装束。他中间站着的左耳上都挂着紫色耳环,那是紫檀使,前次去上清宫讨听魂之人的就是紫檀使。”
青衣垂着头,不去看,也没收回甚么动静。
中间高台上坐着的是个女子,看起来三十高低,面貌清秀,身上穿戴白灰黑相间的道服。她身边也站了四五个弟子,有男有女,穿戴与她相仿。
山上甚么色彩都有些,却也不深,像是染了色彩的羊毫用水冲淡了些,东一笔、西一笔,看似混乱无章,合在一起却让民气旷神怡、不舍得移开目光。这里叫做忘年山、百花台,各种百般的花木都有,传闻久了就让人不想走,健忘流年事月,恨不得平生住在这里。
层层树木枝叶隔绝之下,镜湖倒映着头顶的蓝天,一丝乱纹也看不见。中间是个素白台子,长宽各有几十丈,远远的只感觉红色蓝色连在一起,色采适宜,淡素清雅,白云轻雾,时不时在湖面上缓缓而过
非论是输是赢,非论排名如何,只要能上一次百花台,便能立名南北朝。反观那些上不去百花台的,只能恋慕地在台下站着,望洋兴叹。
“计宫主,你又比我早来一步。”突如其来的,身边呈现个男人的声音,带了些让人讨厌的熟谙笑意,听着就让人想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