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见他如此,轻声答复:“据我所知,眼下伤害城主府之人,确是只余下一名修士了。我自差遣毒虫之人丁中得知,那修士姓李,境地在炼气二层,他盯上你晏家,是因你晏家有一物于他有效。此物为何我并不晓得,但如果晏城主有所交代,晏兄,你牢记将那物藏好,不成等闲示人。”
——莫非是甚么异种?
他便开了口,声音极是沉着:“晏兄莫要担忧,屋外设有阵法,那修士早已拜别,寻不到你我踪迹的。”
叶殊定定地看着晏长澜,很久,叹了口气:“不错。晏兄,我住在这山野当中,未曾习武以强身健体、护佑本身,倒是一名须得炼化六合灵炁来晋升本身的修士。”
——此等恩典,非如此不敷以回报万一!
叶殊道:“是。想来是那两人未能寻到想要之物,被杀之灭口了。”他语气里带了些安抚,“引狼入室,自食其果。”
晏长澜面上仿佛是恨意,又仿佛是一种极难言的情感:“晏西也死了?”他常日里对亲长夙来恭敬,现在倒是直呼其名。
那眼中,蓦地射出一股仇恨,他张了张口,仿佛想要念仇敌的名字,倒是哑忍着,一个字也未曾说出来。
叶殊先不答他,而是说道:“修行之道,艰巨到处,非大毅力大决计不能成道,无有服从。在炼气三层以下的修士,除开神通,并不比凡人地界的顶尖妙手短长,如若顶尖妙手行动够快,反杀修士也不是难事。而凡人地界的神功秘笈,得之不难。”说到此处,他看晏长澜听得细心,说得便也更细了,“可一旦修行,道途且长,随时能够丧命,如果资质不敷,数年纪十年无有服从者不在少数。现在我之境地,不过炼气一层,要想冲破至第二层,还得有多日苦修,方能达成。”
晏长澜沉默。
晏长澜面上有一丝苦意:“修士行事,如此肆无顾忌?只不过戋戋一件死物,便能将别人灭门灭族么?”
叶殊手一扬,一道大风吹过,将那些骨灰、虫灰、草木灰都随风散去,但那处空中却还需讳饰一番。他稍作思忖,取出存在混元珠内的一桶冲兑浑沌水,尽数灌溉在这空中上。
叶殊已然缓缓道来:“晏兄昏倒之时,我去过城中,推知做下这等事的总有两人,一个能差遣毒虫,却不过是个凡人,先前在山中寻你,已被我杀了;另有一个便是炼气二层的修士,现在到其他城池找你去了。”
幸亏有朋友情愿脱手救他,才叫他不至于心寒彻骨。
叶殊微微一怔。
随后,他便说道:“晏兄不必如此。你我既为朋友,理应相互搀扶。若受难之人是我,以晏兄脾气,想来必会不计存亡,前来相救。”
约莫半晌以后,就有很多草木冒头,未几时已生得郁郁葱葱了。
他的目光微缓,语气平和:“不瞒晏兄,先前你经脉尽断,重伤难治,但在我为你重塑经脉时,你那灵根却生出窜改,因祸得福,变异为风雷双灵根,如果修真,资质更在我之上。”说话间,他将先前誊写的那一卷绢布递畴昔,“此为我偶得功法,正合风雷双灵根修行,想来恰是与晏兄有缘。”
他幼年飞扬,仁厚义气,虽知世上有为好处而不择手腕者,却未曾晓得有人能狠辣到如此境地,更不知顾念多年的亲人会为权力职位反手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