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道:“若贵楼还自称‘蓬荜’,这世上也少有豪华之地了。”
那余师姐听他这称呼,略有惊奇,神情稍顿。
叶殊倒是赞美阮红衣的决定,于他看来,紫羽楼的功法比之他手中所知的一些功法都更合适阮红衣,毕竟此女的悟性平平,资质平平,意志也平平,而越是超卓的功法要求越高,越难修炼,即便给了她,她进境起来也非常艰巨。一旦拔除功法再破钞大量时候重修,单单是诸多心境就能将她拖垮了。至于更进一步?那真是除非她有大奇遇,大造化了。只是看在她是长澜师妹的份上,他给她充足的挑选余地。
她现下俄然明白,这一回两人要谈之事,怕是与她本来所想分歧……她再细心看了看阮红衣,发觉她仍旧是元阴未破,像是又明白了一些甚么。
叶殊又道:“若你甘心拔除紫羽楼功法,倒也无妨。我手中也有几样滋养之物, 能叫你不至于太受拔除功法之影响, 亦有一些功法,可传授于你。只是仍旧要重头再来,畴前你所学的法门也要尽数健忘, 再悟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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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去留”所指乃是嫁娶,只感觉这位阮师妹实在运道不错,就翩然去寻人了。
叶殊则言:“便是昧下,再炼制一件就是。”
阮红衣的神情垂垂安静下来。
余师姐却未想到此中另有这事,笑意稍减。
余师姐将面色正了正,先前的各种诱人之态尽数收敛下来,语气也不再带着挑逗之意。
待雅间里只剩下几人时,阮红衣忸捏道:“竟然让叶大师出了一件宝贝……”
余师姐爱不释手,旋即又笑了笑:“不知可否拿去请副楼主一观?”
阮红衣听了叶殊这话,突然有些心动,但很快她暴露一抹苦笑,却反而下定了决计:“叶大师,红衣想着,还是仍做紫羽楼弟子罢。好轻易修行到筑基期,再来一回,焉知会是如何?”
未几时,一名浓艳女子排闼而入,恰是卖力调|教阮红衣的那位余师姐,她此前也听那美妇大略提了提此事,出去后,先朝着阮红衣笑了笑,眉眼间带了些嘲弄。
叶殊则不在乎:“若非为此,我炼制此物何为。”
不过,她却沉吟说:“此事我没法做主,须得禀报副楼主方可。”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叶殊,“又不知,是如何一件宝贝长琴,可否叫妾身一饱眼福?”
暗光模糊,灵气盎然,又有两个天然神通禁制,也琴身流利,很有脱俗之感……的确是一把好琴,在诸多宝贝当中,起码也是中上了。
次日,叶殊等一行人来到紫羽楼。
阮红衣也暴露个豁然的笑容:“是,红衣谨遵师兄教诲。”
她一样也想清楚了,修行时常常故意障,一步一个关卡,相较起来,紫羽楼因是音修门派,且常日行事多是随心随便,功法且有妙处,反而不甚惊骇心障――不然她满怀仇恨,筑基时岂不是要被恨火给烧没了么?可一旦她重修,要重新耗损大量资本且不提,只说那步步心障,她轮作为紫羽楼弟子被人闲言碎语都受不住,还如何企图破高兴障顺利冲破?到当时,恐怕连筑基都做不到了。
若说让阮红衣资质更胜畴前, 倒也并非做不到,只要用上浑沌水,便可脱胎换骨。但浑沌水何其神妙?叶殊不在乎些许功法,也不在乎破钞些外物渐渐为她调度, 但毫不会将浑沌水用在阮红衣身上――起码于现在,除却长澜以外,他不会将浑沌水赠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