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很简朴,幸亏疆场上死马很多,大锅的米饭,配上放了盐煮熟的马肉,碗是没有的,刘禹拿了个不晓得是谁的铁盔去盛了一碗,平时底子没法下咽的白煮肉让他吃得津津有味,几个军官更是直接抄起大块的骨头直接上嘴啃。
“江淮招讨大使幕下机宜笔墨,权知建康府,刘禹,都统辛苦,全赖都统及一众弟兄援手,某等才气在此。”刘禹一拱手,报上名号,趁便致以谢意,若非对方,最后本身这伙人还能活下多少,实难预感。
“某是通州副都统,前部前锋官姜才,叨教贵部主事之报酬何?”姜才抱拳为礼,大声扣问道。世人都望向刘禹,刘禹也不推让,跳下床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看向这位国字脸大汉。
“其间事了,刘批示与苏批示带着受伤的弟兄们上某的船直接去建康,某着人带上手札,那边必有欢迎。”刘禹咬着块不太烂的马肉,含混地说。刘师勇和苏刘义对视一眼,都点点头,也不说话。
刘禹接过大旗,高举着揭示给大师看,人群中再度发作出一阵喝彩,刘师勇和苏刘义等幸存军官也过来和姜才见礼,大师都是雄师同僚,本来就了解,疆场相见更是幸事。
“姜都统,你也和所部上船同去如何,某看空船另有很多。”姜才不像刘苏所部,不好直接命令,刘禹用的筹议的口气。
过了一会,几个五花大绑的蒙前人被带到了伯颜面前,未等开口问话,一个百户就扑到地上,大哭着报告了战役过程。
“我们不告宽恕,只求丞相给我们一把刀,兀鲁兀部的懦夫不消别人脱手。”那百户一口喝干酒,将碗掷于地上。
“实不相瞒,某奉招讨之命,要去当涂收拢溃兵,观都统麾下善骑马者众,可否借某百人,到建康后即归营。”姜才所部没有多少伤亡,刘禹故有此问。
姜才这个名字他是晓得的,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在刘禹看来,他一个,合州的张钰一个,这一东一西的两个武将,有才气有战绩有忠义,在宋末的这段汗青中,只要他们二人才真正称得上“双杰”。
“这是鞑子千户,不知叫甚名,这是他们的大旗。”姜才将首级扔到地上,又取过一面大旗,恰是忽迷刺的双日大斾,斩将夺旗,都是大功,有此两件事物,这场胜利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固然颠末端一番惨烈的战役,刘禹对于血腥,尸身之类的已经不再那么敏感,但是这么近间隔打仗一颗人头还是差点让他吐出来,这是一个典范的蒙前人种的面相,怒睁的眼睛仿佛很不甘心,恰是那忽迷刺。他的大斾在疆场上非常显眼,是以被姜才穷追不舍。
“未知贵官名讳,不敢叨教。”姜才打量了一下这位较着文官打扮的青年,有些猜疑地问道。对方五品服色,加上有宋以来的以文制武,让他没法轻视。
“都统亦不必客气,本日战绩,刘某必会据实上奏朝廷,只不知鞑子马队最后有几人逃脱?”杀了本身这边这么多人,如果最后还给逃了,那这所谓的胜利就没有成色了。
“平章说的是,那孙虎臣传闻不过是靠着贾似道的幸进之辈,如何与我大元精锐相抗。”边上的一名汉人打扮老者接着说道,此人叫做吕文焕,此次征宋,全赖他一起招降,大半个京湖几近是不战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