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的下人端来净水毛巾等物, 他漱口三次,拿热毛巾擦了脸上和脖子, 接过瓷杯来渐渐饮着内里的温水。
徒兴却不承情,站稳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正洗脸呢,门外小丫头说“宝二爷来了”,才说完,宝玉就出去了。
“我就晓得你会这么说。不过再问一次,问完了,我也就断念了。”低头半晌,徒兴轻嗤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话音还式微,异变陡生。
“你今儿动了我,只要我不死,毫不会善罢甘休。”贾环冷冷的说。
徒兴惨叫一声。
这回轮到徒兴了:“……呸!”
脑袋还晕着, 面前似有重影。贾环靠着青石, 昂首一望, 但见星汉光辉,北斗放光,身上好了些,只是乏力,叮咛那人道:“不必了,你忙你们的去,我坐一坐就归去。”
隔着一道高墙, 笛声呜哭泣咽的响着,可惜时价玄月,身边只要花落果去的石榴树。
“那我去了。”宝玉来去如风,说完就走了。
贾环阴着脸,目光放空,掩在衣袖下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
次日,贾环轻装简从的出了门,随行的另有贾琏,他要去安然州办点事儿。
不想才走到假山外,又闻声自家小霸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少来……”
他一手扼住贾环的脖子,身材紧贴着在他身上,一边蹭,一边解了两人的裤子,探部下去一摸,肌肤暖和光亮,心神就是一荡。
“姐姐别忙了,紫鹃姐姐也别忙了,我就是来坐坐,才吃了饭,不吃茶。”他含笑坐下,问了黛玉的病,听她说已不咳嗽了,便点头,又叮嘱道:“燕窝的事儿,我已和薛大哥谈妥了,定时候送来,你不消管。明儿我就走了,有甚么事,你就给我写信。”
黛玉不放心,再三扣问,这才信了。
他听得面红耳赤,又悄悄的退归去了。
次日在自家床上醒来,天已大亮。贾环捧着宿醉后疼痛不已的头,嗟叹了一声儿。
贾环看他笑,也歪着头笑,衣衿微散,一绺头发掉下来,更添风骚俊雅。
*
贾环从不晓得,他这辈子另有喝酒喝到吐的时候。
……
“哎,你去赖嬷嬷家不去?她家也预备了上好的酒戏。”宝玉问道。
过来驱逐的小厮内心如猫挠,只想晓得,到底“那样”,是哪样啊?
“贾三爷, 我们归去吧?厅里和缓。”下人谨慎地劝。来的都是爷, 出了事儿他可担待不起。
走出山洞,迎着微光一检察,顿时低咒一声:徒兴做的功德!如果就这么出去,谁瞥见也晓得是如何回事。到时候丢脸就丢大了。
霁月还当他疼得短长,忙去绞了两块儿西洋膏药,大拇指肚大的两点,烘烤得软了,给他贴在太阳穴上。
面犹似桃花。
“这不是二奶奶长贴的?她那是头痛,跟宿醉不相干。”蕊书端着脸盆出去。
“不劳操心。”贾环冷酷地答。他把徒兴结健结实的绑好,肯定他只能像蚕一样爬动后,才低头系好腰带,清算衣裳,举步便走。
他身上没劲,挣扎不动,两句话的工夫,已被人扯畴昔,按在了山石上。
好半日,两人才从山洞里出来。贾环在前,行动妥当,还伸手扶了徒兴一把。
……
恰是顺义世子之弟徒小霸王和其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