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凤姐儿表示出来的禁止、夺目、沉着,可谓宅斗教科书。后代经过写手们脑补出来的宅斗技能和这一比,的确是小儿科。
“那如何是好?”领头的愁了一句,灵机一动,“我们备了冰块,熬的好凉茶,另有镇好的生果,请贾爷移到我们车上罢,也风凉,也让我们有机遇尽经心。”
客岁贾敬死了,宁府治丧,贾琏来拜祭,正见了这二姐,一见之下,便起了意。他家中凤姐儿无能,平儿唯凤姐儿之命是从,外头玉娘也垂垂有了脾气,经常辩论。一见和顺似水的尤二姐,当真是有些神魂倒置。当时贾蓉在一旁瞧见了,这就留了心。
世人称善,因而举步进入庙中。那庙门虚掩着,地上灰尘很多。薛家的下人抢着献殷勤,一推开门,顿时被呛了几下。
在贾环看来,柳湘莲如此,实在是遭了无妄之灾。整件事对于柳湘莲来讲,不利程度不啻于走在路上,被一泡鸟屎浇了头。
“见庙岂能不拜?店主,现套车也要时候,还是先拜拜菩萨,歇歇脚再走罢。”齐师爷的老娘信佛,他也信,向来是见庙就拜。
一进门,就瞥见现在佛的佛像,鎏金的佛身色彩有些暗淡,佛像下一只蒲团,蒲团上的人披垂着头发,那头发又只到肩膀,身上胡乱披了件道袍,透出一股萧索之气。
他父子早就想将尤氏姐妹脱手了,只是宁府的名声太烂,一见是贾珍父子说合女人的事儿,如何不知那是他们的禁脔?天底下的男人,情愿做活王八的还是少。眼看着尤氏姐妹年纪渐大,两人也是急在内心。眼看贾琏成心,如何能放过。贾蓉才一摸索,发明贾琏竟不介怀尤二姐畴昔的事,这父子二人顿时不喜,不遗余力地压服了尤老娘,购置下宅子,趁夜一顶小轿抬走二姐,给贾琏做了个没名分的外室。
固然这么说有些无情,但论情论理,柳湘莲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大的错处。
这尤老娘年青时是个风骚人物,养下两个女儿来,也是各擅风情。二姐脾气柔嫩,浮萍杨花一样的心性,三姐脾气凶暴,有一股子刚气,外人见了,无不赞一声,好一双姐妹花。她们两个姓尤,人家也说一声,确是一对美人。
凤姐儿不去从戎真是可惜了!瞧这一出出兵法用的,示敌以弱、借刀杀人、隔岸观火、避实击虚,多么□□无缝啊!就是人死了,贾琏都怪不到她头上。
他到差前,早已把丫头们斥逐了,对峙留下的蕊书在探春身边奉侍了一年,也嫁出去了,现在他的故居里是一个奉侍的人都没有。
柳湘莲被其作为所镇,又见三姐如此斑斓,他亦是痴人一流,深为悲伤,看着三姐安葬了,抚棺大哭一场,自我放逐至今。
那人便说了凤姐儿是如何治死两妾室的,末端叹道:“不幸哟!活着时也是爷们心尖尖儿上的人,一朝死了,一卷破席子就卷了扔出去,连个香火也没人供奉。”
“行,你去背面, 请几位先生下来。”贾环立即就同意了, 车一停稳,他立即开了车门出来。
在车辕上坐着的寄英擦了把汗,左手搭个凉棚,四下一望,喜道:“老爷,前头有个庙, 我们歇一歇吧, 也叫马蓄蓄力量。”
车里不大透气, 这一行人又是有身份的, 只能正襟端坐, 不断地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