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传闻凤姐儿应宁府贾珍之妻尤氏所请畴昔玩耍,宝玉正巧在贾母那边闻声了,闹着也要去,凤姐儿便带他去了。贾环安闲房内温书,并不在乎。
他说一句,霁月就应着,见他再无别话,方笑道:“你也太细了,这些个端方我们普通也晓得的。只是有一条儿,当今太太的妹子薛夫人在家住着,她那边要不要随礼呢?薛夫人的女儿薛大女人和我们家女人们年纪相仿,她那边要不要送呢?如果不送,今后你们也是要混叫一声儿姐姐弟弟的,见了面相互倒难堪。”
贾环也不客气,畴昔一屁股坐下,一只手托腮,嘻嘻笑道:“我才在二姐姐那边,周瑞家的也是畴昔送花儿。我瞥见有两枝儿非常素雅,特地截下来留给你的。可惜她又先送去了二嫂子那边,倒把你落在头里。”
贾环看着这丫头的模样很有些不对,心下起疑,蹑手蹑脚的畴昔,向开着的窗子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几近把他骇死!
贾蓉引了贾环畴昔坐,这一席却有一个半生人,一个是个身穿蓝袍的圆脸少年,半个是贾家老仆赖家的孙子赖尚荣。这赖尚荣名义上是奴婢以后,一落地就脱了奴籍,也请先生读书,和贾家的爷们儿无异。他家世代为贾家效力,贾家也自高看他家的人一眼。贾环却和这赖尚荣没有多少来往,昔日里只是认得罢了。只那圆脸少年却不知是何人了。
那边黛玉闻声他的声音, 忙应着:“我在这里呢,这就请出去罢。”说着, 侧身向宝玉手中取了花儿, 好似甚么也没产生过一样递给了紫鹃, 口里问周瑞家的:“你过那边去, 瞧着薛家阿姨和薛大姐姐如何样呢?”
屋子里还设着竹榻竹帘,在这个季候已经有些冷了,原是没人过来的。内里的两人不管不顾,就在那榻上胶葛起来。
外间男人们也开了小席,小僮流窜席间,筛上热酒来,流水样一道道菜上去又下来。戏台子上还没开唱,席上一行人已是独自吃喝起来。
他一行走来,一行在内心暗赞,转过假山石子,视野蓦地开阔,就见一处轩馆的窗子下有小我,红色衣裳,梳双鬟,是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