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探春一早来寻黛玉,黛玉却在家,正叮咛丫头道:“将那一件小炕屏来摆上,再撤了阿谁白玉摆件。”探春挑帘子出去,笑道:“林姐姐在家呢。”黛玉转头笑道:“你来了,坐罢,容我少陪半晌,这屋子里还理不清呢。”探春便向她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
“那想来也是她有些个可儿疼之处。”那薛蟠见宝钗有些不平之意,不由替本身心中的女神说了一句好话,又叮嘱道:“我看这里老太太的为人既风雅又风趣,阿姨又是个非常慈和的人,再不是那样好拿腔作势的厌物,想来这家里的女人蜜斯们教养不差。你年事大,更加要和姊妹们好生相处,须知我们是借居在姨爹家里,凡事容让一二,也就畴昔了。”
宝钗道:“恰是如许。幸亏这家里老太太也算极疼她的了,一利用度,不但高过迎儿她们几个,偶然候连宝玉都要靠后呢。”
在他看来,虽说大家都夸宝钗行事慎重,少大哥成,到底还是个十岁的丫头,算起来还是上三年级的春秋,能全面到那里去?一样是娇养大的女孩子,有些脾气才是普通的。他实际上比她大那么多,遇事天然要多叮嘱两句。
宝钗听了,便说:“罢,罢,罢,我本日就是繁忙命,歇不得,和你同去罢。”便同宝玉一起向黛玉处而去。
薛蟠笑道:“妈和mm都这么说,我另有甚么好挂记的?反正叫她本身对于着就是了。只是这也换季了,妈要不要添些衣裳?mm要不要打些金饰?或者挑些好皮料好缎子,一发叫他们炮制了去,也便宜也轻巧。”
薛阿姨见他低着头,看上去低头沮丧的,倒有几分不幸之态,不觉一腔爱子之心又起,抚他背道:“我的儿,我也晓得你的难处。只是你父既去了,你又幼年,你那些族兄弟们呢,小的小,不顶用的不顶用,恰是该倚靠他们这些白叟的时候,你如何倒行事胡涂起来。”
薛阿姨柔声道:“你且站一站,我有一句话问你。”薛蟠忙躬身道:“妈叮咛。”薛阿姨先教唆宝钗道:“去看看你宝兄弟在家做甚么呢,若他不忙时,叫他过来用饭。”宝钗心知肚明,只冲哥哥一抿嘴,也不扭着,口里应着,一边就下了炕穿鞋,带着丫头莺儿去了。
“不知这位林女人又是哪一名?我记得老太太的女儿是远嫁了的。”薛蟠诚恳引着她多说些林mm的事。薛阿姨点点头,叹道:“她是这府里敏姑奶奶的女孩儿,父亲正任着扬州那边的盐政官。她妈前年没了,家里只一个老父,一应兄弟姊妹俱无,老太太心疼她,就把她接了来。”
薛蟠自出去不提。却说宝钗听母亲的调派来寻宝玉,宝玉却不见,满屋子的丫头也跑了一个洁净,只要一个袭人独安闲窗前做针线。见宝钗和莺儿来了,忙笑着迎上来问好。宝钗也问了她好,笑道:“我妈叫我来叫宝兄弟去用饭,他但是不在家?”袭人道:“可不是不在家,说是找三女人去。偏他才一出门,我就瞥见三女人从屋前畴昔了。他扑一个空,这会子也没有返来。又不知转到谁那边去了。”
不等他话音落下,薛阿姨已是连连拍着桌子道:“还和我扯谎!不是你在买卖事上胡乱插言,弄得他们不知如何做事,哪个又敢连你的话也不放在眼里呢?”
他这一通话,实在强词夺理。薛阿姨待要驳他,又不知从何驳起――他说得一句都不对!肝火陡冲上头,斥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