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每年仲春,都雷打不动地定时来找燕清玩儿,还理直气壮地要赖在这住六七八个月,吕布就被气得牙根疼。
燕清见他情感降落,便悄悄伴跟着他。
恰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后的生长,还是符合了墨菲定律。
吕布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将本身的预感给说了出来。
燕清忽道:“你不诚恳。”
燕清哭着咬牙道:“你做梦!”
倘若陆逊一个犯倔,将把握他生杀大权的新帝给惹怒了,那事情就严峻了:纵使对方不管如何都不成能害别性命,可给个小鞋穿,还是易如反掌的。
——除功高至伟的燕清燕重光外,偌大燕国,再无人当得起这等辉耀荣宠。
吕布被燕清笑得赧然,连脸上厚皮都发红了,恼羞成怒道:“嫌弃我了?笑话我了?也晚了!你跑不了了!”
和旁人多怀有的羡慕和畏敬、崇拜分歧,郭嘉所想的,则是长生不老,于牵挂极多的燕清而言,可半点不是功德。
在燕清逗留的那半个月当中,他在迷恋万分地孝敬燕清之余,偶也拿朝中事件扣问于他。
成果吕布只用了半天,就缓了过来,把方天画戟挂回架上后,就返身故死地盯着他。
——庆平三十一年秋,燕武帝吕布,齐王燕清,同卒。
只不过,就算是在外玩耍,也还是与燕清最后所设想的‘一戟一壶走江湖,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日子相去甚远。
凭着镇静劲儿和燕清的和顺鼓励,他咬牙撑了十年,也达到了极限。
这么多年畴昔了,燕清的面庞却还是姝丽无双,气质暖和澹泊,骨肉似得空玉石,氤氲淡淡木香。
幸亏,在争风妒忌这方面,吕布也不是没有长进的——贰心忖自个儿占了燕清一年中绝大多数的时候,不免变得宽弘漂亮,就不吃这嫡亲小醋了。
特别陆逊与诸葛亮的干系时好时坏的,也的确值得燕清体贴。
并且,充满了将死之人特有的气味。
他一度觉得,能冷静保护在吕布身边,助他功成名就、名垂千古、威名不朽,就已叫此生无憾。
只是燕清很快就认识到,后者或另有些需求,前者,却实在是他做了无谓的担忧。
纵有千言万语,也劝不出口了。
别走。
不再是一时情急之下,才会健忘尊称。
究竟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丞相的官职,已在吕布的暗里授意中,被完整封存了。
“奉先?”
燕清:“不会真气了吧?”
可在吕布冬眠十年后,倔强地自行退位,只为跟他一起云游四海后,燕清才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幸运的表面。
只不过这盖世豪杰却没有矜持傲气,听了这话,就快将嘴角咧到耳后根去了。
——那一天已经离得很近很近了。
可与其说,这雪发是朽迈的意味,倒不如说,是它给燕清平增了几分不属于这尘凡间的、惊心动魄的美,叫人完整舍不得移开目光。
而陆逊也待他暖和,并不是古板地恪守礼节,而是自但是然地来往。
当然,要做清闲安闲的太上皇,也是经历了好一番轩然大波的。
上一刻还在辽东为远征高句丽做督军的诸葛亮,下一刻就被一道语气含混不清的急诏召回,还没弄清楚局势,就已被赶鸭子上架,龙袍加身,担当大统,改元庆平。
哪怕为这一天的到来,不知做了多少心机筹办,真到了此时现在,燕清的泪水还是完整决堤,崩溃般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