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畴昔受过的最短长的伤,也是独一用到手牌“桃”的一次,还是从长坂坡去长安的途中,他手里刚好没闪,又被追来的路匪的流矢射中小腿,本身拔了后,见那还是血流不止,只得吃了个桃――说来也风趣,在用桃牌的时候,还真会腾空冒出来一只水灵灵的蜜桃,只是吃下去无甚饱腹感,会极大程度上加快伤口愈合罢了。

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在燕清故意引诱下,徐庶更加感觉与他志趣相投,直至天气渐暗,欲寻一地投宿时,突闻燕清歉意道:“清微有小恙,需先去一趟医馆,不知可否劳烦元直作陪?”

他说得慷慨激昂,徐庶与崔钧也听得心潮彭湃,恍然间心驰神驰。

“福亦曾闯荡江湖多年,未将些个皮肉伤看在眼里,却仍惧骨断之剧痛,不如重光多矣!”徐庶先感慨一番,又劝道:“只是重光虽勇,仍须珍惜躯体,切莫再这般鲁莽了。”

燕清内心悄悄发苦。可这个一不谨慎装出来的*已经装到一半,再担忧也只能忍着把他装完,只得一边云淡风轻地欣喜赞叹不已的徐庶,一边内心滴血、冷静后怕。

徐庶公然未孤负燕清等候,开门见山曰:“重光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人间罕见人可比肩,堪为王佐之大贤,为何屈身于一申明狼籍之武夫?”

徐庶未详察,闻言大惊:“重光竟有伤在身?”

徐庶笑喝一声“好!”

崔钧不由拍案叫绝,心有戚戚道:“不料吕将军实乃叫尔等望尘莫及之伟丈夫,当世之豪杰,堪为天下榜样也!钧愧极,非有重光点破,方才如梦触觉,活这数十载,始终不知己身有眼如盲,错将麒麟作庸马,差豪杰多矣!”

臂骨折了,本应痛若钻心,可燕清举手抬足却未有半点非常,还与他们同坐喝酒,谈笑风生,以后更是若无其事地骑马赶路,途中颠簸了好久,与他扳谈,端倪也全然不泄半分痛苦之色。

徐庶点头:“重光无需多劝,福已幡然醒转,亦非自哀自怨之人。”他果然萧洒,只纠结了半晌,话锋就突然一转,诚心肠向燕清揖了一礼:“此去许县,路途悠远,就不知重光可愿让福护奉上一程,也好亲见豪杰风采?”

见徐庶凝眉细思,燕清趁热打铁,持续胡扯八道:“董仲颖狼戾贼忍,残虐干政,死不敷惜,然亦非生来如此。其曾于遥远英豪义气、抗击羌骑胡兵,又自乱兵中护尚年幼的圣上与先帝,为一方人杰乘风直上,受朝廷封赏。吾主常懊悔己识人不清,错信同亲李肃之巧舌令色,不慎认贼作父,后虽垂垂了然,然董贼权势如日中天,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纵不吝躯命,然事一日不成,陛下便多沉湎于水深炽热一日,只得冬眠至今,再冒天下之大不韪之弑父之名将其血刃。却如何唯怪他一人昏庸受那老奸大奸之恶贼蒙骗?”

他问得直接,燕清也答得痛快:“不瞒元直,吾主志不在谋权索位,而在安定战乱,救济百姓,刚拒了兵马多数督的封赏,亦不享高官厚禄,只拜了豫州刺史位,正在前去述职途中。”

燕清见他微成心动,稍稍酝酿了下情感,铿锵有力地做了个总结:“今广厦将倾,山峦即覆,然有一人,凭一己之力欲剿董贼,忍辱负重;为利百姓,处身自苦;为主尽瘁,不恃丰功;气胜华岳,义出肺腑。既不辞劳苦,又不争荣辱,贫贱繁华皆能安然处之,赴汤蹈火亦在所不吝。山流水转,唯盘石不移。如此高风亮节,清又非生了一双不知辨析的浑浊鱼目,有幸得其主,乃洪福。不过戋戋骂名尔,纵有千夫所指,主公尚且安然背得,清不过幸运得点轻才微智,一不敷为道之人,又如何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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