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一时候没能从在袁术麾下时见惯的闲散惫懒、傲慢作态的氛围中调剂过来,就被塞了满满一怀的活计,听燕清提及至好老友的名讳,他恍然收敛心神,欣喜道:“公瑾竟就在城内?”

吕布面无神采地磨了磨牙,从牙缝里蹦出句燕清虽没听懂、却本能地感受定不是甚么好话的话来,旋即宣布道:“布亦同往。”

孙策在安慰之余,内心亦是彷徨不清。

“自是攸关性命之事,断不得半分草率,然主公心细如发,定将手到擒来。”燕清笑得眉眼弯弯,接下来倒是滚滚不断:“还请您命公众广采青蒿焚熏,此为未雨绸缪;于城郊设防疫所,调派医者去家家户户义诊,遇高热致喘、血斑瘀块近似症状,疑然疫者,连其家眷,马上带去断绝;命人将防备知识和简朴的祛病方剂刻在石板上,展于城门中间;由官府出面购入大量灰岩,与柴火分层铺放,煅烧数日,将所生白灰撒入……”

恰好这是他第一桩差使,断不能搞砸了。

吕布闷不吭声,却没调头就走,燕清便心下略安,持续道:“想除贼安良,只需有充沛人马在手,又有哪方诸侯做不到?哪怕将黄巾贼寇尽数剿灭,护春耕无恙,于主公名声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无甚出奇。可若连疫病也抗得,今后何愁百姓不来投奔?兵民为抗战之本,这显而易见地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如果因火线援助不及,功亏一篑,错失如此良机,未免过分可惜。”

那些忐忑不安的孙家旧部一向担忧着他的安危,在见到他安然无恙后,多是欣喜过分,掩面泣之。

对上燕清那殷切清澈的双眸,吕布深吸一口气,卤莽地将燕清放下,淡然道:“若重光不幸染疫,布又待如何?”

燕清莞尔一笑,昂然举鞭,回身往东南边遥遥一指,声琅琅似玉玦相击;“应当就在驿站吧。”

对上那凶神恶煞的神情,燕清以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嗓音缓缓劝道:“重光深感主公厚恩,虽万死亦不能报也,然此事干系极重,还请主公为大局作想,莫意气用事。”

孙策:“……”

燕清憾然一叹:“可惜事关紧急,不是个闲谈的好机会,不然清定要与伯符好生一叙才是!你那故交公瑾甚是牵挂于你,昨日不远千里来此,特地与清见了一面,那般翩然风韵,实在令人见之难忘。等你安设好了,当当即向他报个安然才对得起这番交谊。”

“主公当然拦得住清,可又有谁能拦得住分散的病势?一旦瘟疫分散开来,别说兵员同吃同住的子龙全军铁定断送,全部扬州怕都难以幸免。届时我等心血付之一炬,需避退回豫不说,百姓刚得喘气,又将惨遭‘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之悲。莫说清身为一州刺史,蒙主公不弃,得此拜托,自当在其位谋其政,保守此地,责无旁贷,单是同为大男人民,又怎能对这般苦痛视而不见,对天下百姓的福祉置之不睬呢?”

吕布不为所动:“城中有元直看顾,伏义等将亦渐返程,连先生这等弱质文人都去得,布身强体健,又如何去不到?”

就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忽见拥堵麋集的人潮纷繁自行往路两侧挨近,中间就让出了一条让马车通行也绰绰不足的道来,连他胯.下的马也被惊得哕哕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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