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心机灵透,闻弦音而知雅意,光观孙策神采窜改,就知这问并不简朴,欣然道:“伯符怕是意不在此问。”
周瑜抽出愁绪来,凝神谛听,听孙策倒完苦水后,不由感慨燕清心机周到,用心良苦之余,也灵敏地认识到诸多不对劲的处所。
但他又何德何能,值得对方煞费苦心,成心隔着伯符来做算计?
不想吕豫州却魄力实足,在妙手回春,让被比年战乱给打得千疮百孔的豫州焕产朝气,一派欣欣茂发之余,并未甘心冬眠不动,而是掌控住这大好机会,不声不响地就攻了袁术一个出其不料。
总角之交历经磨难,阔别相逢,自有无数知心话要说,等孙策终究想起来意,已是晚膳时分了。
孙策见他沉默不语,不由得唤道:“公瑾?”
如果孙策所侍之主是个操行废弛,言而无信的,今后叛出才称得上师出驰名,事出有因,要轻易很多,吕布却一点不似传言中那般厚利轻才,轻狡几次,还来这么一下以退为进――如果真不正视孙家旧部,才做的顺水情面倒也罢了,可如果吕布真看破了孙策的潜质,有这份公然定夺摆着,又有那城府深不成测的燕清在旁帮手,难出甚么大错。
但也怪不得孙策,彼时的他还是人手底的俘虏,连性命都难保,吕布倘若真有这拉拢重用的心机,他纵有所发觉,又哪儿能退拒得动?
周瑜莞尔道:“伯符另故意机打趣,瑜也可放心了。”
周瑜抬眼,正正撞上老友殷切等候的目光,半晌长叹一声,唯有无法地做了随石落下的第三鸟。
他刚要问出口,就想起了另一桩事,话清楚已到嘴边,硬是被他改了去:“公瑾现可有退隐,或在某侯势中述职?”
孙策诚心报歉,做小伏低:“是策讲错,任由公瑾措置。”
之前为速攻强拿寿春,袁术倾全郡之力而出,只留下个不顶用的看家,成果却便宜了等着一锅端的吕布,顺理成章地被全擒住了。被丢在背面的、他眼中的无能之辈反倒逃过一劫,见自家主公没能对劲几天就倒了大霉,可谓是全军淹没,哪儿有那胆量出兵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