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刘协再想一意孤行,也要看那些文官的定见——王允就半点不想跟吕布这莽夫共掌朝权,巴不得口头上随便赏他个州刺史做做,既可不背卸磨杀驴的恶名,又能让他远远地滚出长安,带着麾下戋戋几百兵马跟那些个动堪十数万雄师的诸侯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仿佛就前晚的赐浴,和这匹勉强能称得上良驹的马略微得他爱好一点,但也仅限如此。
吕布瞥了燕清一眼,如有所思。
不管是演义,还是三国志在此上的描述,都有些语焉不详:先是呼应了曹操所发檄文的豫州刺史孔伷,堂堂一州刺史,竟于两年前无声无息地死去了,连死因也非常含混,不知到底是被卓将所杀,还是突发疾病而死;接着有说是袁术的部下公孙越接任,也有说是袁术荐孙坚做的,不管如何,俩都没做多久,就因袁绍袁术这俩兄弟反目,导致公孙越被杀,以反董卓联盟盟主自居的袁绍又一厢甘心肠委派了会稽的周昕来夺位;彼时正在火线奋战的孙坚万没想到这兄弟阋墙的烽火还能烧到本身头上,无端端被釜底抽薪了一记,乃至于断了粮草,愤而反身攻打了周昕,一下将其赶跑,这豫州刺史的头衔就回到了他的头上;但是孙坚也是个脾气刚烈的,武勇不足,然半点受不得激,得了玉玺偷偷返回的途中吃了黄祖算计,成了个英年早逝的主。
上马之前,吕布漫不经心肠攥着赤兔的缰绳,俄然咨询道:“无妨先回郿坞修整几日,待文远与肃剿辅返来,再一同前去?”
燕清极不喜车舆,嫌那不但颠簸得能叫五脏六腑纷繁移位,还行得极慢,是以当贾诩慢吞吞地上了吕布特地为其筹办的车驾,欲邀他一起时,他伸谢婉拒,翻身上了来时所骑的那匹白马。
马还好,那混堂总不能挖了带走,赐给他吧?
常日送他再多金珠财宝,也只是感激一笑,就宠辱不惊地放到一边去了,无欲无求得如谪仙普通。
他本想着回房早点安设,却鬼使神差地拐去了内堂,跟守在外头的卫兵点点头,便得了答应出来,翻出吕布的舆图来,一边细心研讨,一边与影象里的东汉末年的舆图做对比。
不过这只是最抱负的状况,现在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跟着宫门开启,燕清与贾诩一左一右跟在新奇出炉的豫州刺史前面,虽面带疲态,眼底却盈满忧色。
燕清之以是劝吕布先将屯兵的按照地定在豫州,但是经沉思熟虑后的成果,也是在他看来,最合适目前的吕布的生长体例了。
因这话来得太冒昧,燕清几乎觉得吕布下一句就是想将他阿谁子刚到他腰部的女儿吕玲绮嫁给本身,内心另有些严峻,成果吕布沉默好久后,只面无神采地答了个:“噢。”接着就扭转头去,再没看他。
吕布神采莫测,喉结滚了一滚,只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燕清临机应变的才气非同凡响,当下就很天然地停下了翻滚的行动,利落地翻身坐起,一手文雅地撑在毯上,头固然另有点晕,却很安闲地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浅笑着道:“主公来得恰好,清有话想同您说。”
不知不觉间,天气已然昏黄。
燕清若无其事地披上外套,若不是他的发丝另有些混乱,里衣上也残存着几道皱褶,吕布就真要觉得本身方才是眼昏花了才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