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吕布顺利手掌三州后,当得是进退自如,游刃不足:既可北觊袁绍,又可东望公孙瓒,南挟陶谦,麾下另有雄兵十数万之巨,倘若安定生长个三年五载,想介入中原,不过指日可待。
“只是兵无益钝,战无必胜,就似力有穷时,固然不忍为琐事劳烦陛下,求援助粮草,然要负荷这数万将士,我等已在咬牙苦撑,是暂无余力供应陛下粮草了。”
不管是一开端千疮百孔的豫州,还是地广人稀的扬州,单从地理位置和人丁上风来看,都没法跟这回所夺得的兖州比拟的。倒不但是曹操管理有度的功绩,此地本就人丁稠密,又是兵家必争,自是找人垂涎。
郭嘉轻咳一声,劝道:“现在却未到翻脸的时候。”
燕清嗤笑一声,凉凉道:“要粮不给,要骂倒有一堆。”
他深吸口气,持续道:“成果这才两年不到,陛下也美意义称粮草垂危,还狮子开大口,喊主公给他‘先’送去一百万斛。待来岁大旱,民不聊生,粮食有价无市,他又当如何?”
等郭嘉掀帘入帐,燕清刚将布条上的讯息解读结束,不等郭嘉发问,便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叹道:“奉孝,遣人去请主公也过来一趟罢。”
将贾诩所誊抄的圣旨内容看了一次后,不管是那恬不知耻的要求,还是颐指气使的语气,夹枪带棒的说话……都叫燕清不成制止地想起上回那记卑鄙的过河拆桥,可贵地动了真怒,不留意就将一向心存忧愁、来岁要闹水灾的事给说了出来。
可别说他资质平淡,哪怕是天纵奇才,在诸侯背叛不臣,局势已去时,也不存在翻转局面的能够性了。
接着举头阔步地走了。
他好歹是陛下金口玉言,亲封赐授的扬州刺史,不是曾经那连殿门都没资格进的知名小卒了,递一些装不幸的折子,再好好润色一番,哪怕世人皆知吕布的家底薄弱,毫不止这么点存货,也能让爱面子的小天子找不到由头开口,只得悻悻然地停下作这肉包子打狗般的好笑慈悲。
他微浅笑着,眸底倒是沉沉的乌,忍了又忍,想着这帐内没有外人,毕竟没忍住将布条往桌上一摔,恶语痛快地喷薄而出:“放他娘的屁!想学他先祖一呼百应,说一不二,也不先撒泡尿照照本身!不过养一群五体不勤,好逸恶劳的东西,一人竟能一天吃上几十斛?怕是听张绣几句别有用心的虚溜拍马,就不知现在是谁说了算了!”
只要有旁人在场,不管远远亲疏,燕清都铁定给吕布实足的颜面,断不会容一星半点‘主臣反面’的苗头现出,惹来宵小的蠢蠢欲动。
只憾吕布生得皮糙肉厚,被紧揪了下那一小块皮肉,也不痛不痒。
吕布与郭嘉皆接了过来,一目十行地阅毕。末端吕布嘴角一抽:“不太小事一桩,怎配叫重光起火至此?”
郭嘉点了点头,又指出道:“只是重光如此作为,陛下虽或生出些许谅解,张绣却断不会就此放过的。”
燕清懒洋洋道:“翻脸甚么?哭穷罢了,谁还不会?放心吧,观那圣旨语气,这时粮库尚未见底,不饿着他,就恨不起来。再过个一月两月,真正垂危了,再送去一些不迟。”
燕清没能惩办得动他,只要没好气地将破译完的内容缓慢地抄了两份,用力掷笔:“你们且拿去自行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