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止六位?清楚有十六位之多。
见他临危还一派轻松安闲,杨彪内心莫名一沉,忍不住又近前一步。
可惜此次让他们跑了,未能真正一网打尽。
刘备心平气和地持续道:“依我看,吕布威勇,却只为势之形,燕清谦逊,方为皮中骨!吕布死,不过乱一时之形,燕清活,则主心骨仍安好无恙。以他在势中声望,要收编前主部曲,防其狼藉,不费吹灰之力。”
那写满愿为重振汉威而赴汤蹈火的义士名讳的义状,只交予玉带中所提之人代管,接着由杨彪去挨个摸索,此人则卖力安排密议场合。
张飞意犹未尽地放下画笔,这会儿插了一嘴:“上回是吕布那厮运气好,见势不妙就逃了,这回若安插全面,断他后路,定叫此贼留下狗命。”
关乎满府满族高低几百口人的性命,杨彪不成谓不谨慎,严格遵循那条被调包过的玉带中的“密诏”行事。
撺掇这统统的刘协到底是大汉天子,只要燕清暂不想取而代之,就不会动他,可要将涉事职员殛毙殆尽,为吕布报仇雪耻,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了。
杨彪杜口不答,工部侍郎王子服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骂道:“然也!我等恰是为救汉朝社稷,杀欺君罔上之贼而来!”
这番打算的变动,天然没能瞒得过燕清。
到了宫门,燕清下车步行入内,毕竟在宫中禁地,除受召之臣外,其亲随队长许褚等人也得留在外头。
目睹甲士步步逼近,可谓是必死无疑的燕清倒是面不改色,还无法一笑,几近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只得这些了?”
刘备道:“云长所见,与我略同。待我将此信送出,无需等候覆信,我们便马上私服出城,速暂去益州避祸。”
他毫不思疑,若任由燕清将其完美,那便是远则是千秋传世之功,近则叫吕布势人受益无穷。
被讽的众臣神采阴沉,王子服大怒:“你已死光临头,还不忘耍些嘴皮工夫!”
跑掉了最大那条鱼,当然让他感到遗憾,但能攥紧剩下这些,也不白费算计一场。
不过要瞒天过海而来,从大家部曲里凑出这几十人来,也的确不易。
燕清懒洋洋地摇了摇从郭嘉那要来的扇子,明显底子不屑与他们说话。
这日燕清单独留在府中,于书房里措置公事时,忽蒙陛下召见,便顿时应下,换上朝服,乘着马车往宫中去了。
而缺了能跟武勇无双的吕布正面对抗的兄弟三人,也能逼得他们更慎重地考虑他所给的提示。
燕清微微挑眉,立足留步,口中问道:“诸君可同是受召而来?”
最视作亲信的爱臣燕清身殒,吕布定会怒不成遏,但同时也使贰心神大乱,行抨击之事时毫无分寸,给人可乘之机。
燕清面上安闲地走着,还饶有兴趣地打量四周景色。比及了殿前,周边已是连一个侍卫都未留下,只要在那义状上留名的十数位大臣正气凛然地站在岸阶之上,各个腰配宝剑,对他瞋目而视。
在燕清的滔天肝火下,驰名无权的刘协,又如何保得住这些为清君侧不吝性命的功臣?
而张飞在临行前,还在案桌上留下一副人物与燕清眉眼非常类似的画作。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千辛万苦截杀吕布的这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