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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大夫人明争暗斗了十几年也没分出胜负，却在短短几天内，大夫人就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要在尼姑庵中受尽折磨地等死。而她本来觉得大获全胜，不料竟然也要被这小丫头踩进天国，乃至会死得更加惨不忍睹。
四姨娘死状极其惨厉，除了满身都是她本身撞出来的伤口，整张脸更是被噬咬得脸孔全非，五官不全，一只只肥硕的红色虫子在那几个血肉恍惚的洞眼中蠕蠕而动，爬进爬出，一看便让人恶心欲呕。
沈则煜望着她表面温和的侧颜，目光幽深庞大，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杀过多少人？”
“姨娘走好。”
沈则煜的目光更深了几分：“看来是很多，就连沈府里因为你而死的人，都已经有了好几个。”
四姨娘的眼睛睁得更大。面前这个女孩不过十二三岁，弱质纤纤，那张琉璃白玉般的小巧小脸上，笑容明显粲然绝美，现在在她的眼里，竟像是九幽天国中最可骇的噬人恶鬼。
当然，沈则煜除外。
“是啊。”水濯缨笑得云淡风轻，倒是站起家来，一脚毫不包涵地踩上四姨娘的脸，重重碾了下去。
这时候，听雪院的院门处传来喧闹人声，有灯光闲逛，估计是沈忱恭已经闻讯带着人赶过来了。
四姨娘一听水濯缨的话，已经明白了大半，只感觉满身一阵彻骨发寒：“你用心瞒骗我……”
一阵风吹来，春寒料峭，水濯缨裹了裹身上的月白镶毛披风，淡淡道：“我在沈府里并未害过任何人，却到处有人想要杀我。当然，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并不当本身是在杀人，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条卑贱的狗，想杀就杀。可惜，我并不感觉我合该受死，以是终究活着的是我，死的是他们。”
四姨娘抱病以后沈忱恭本来甚是体贴，但目睹她死得实在过分诡异可怖，惊骇也不免盖过了悲怮之情。这类可骇事情天然是不能对外鼓吹，统统从简，敏捷将四姨娘火化下葬，对外只说她得了感抱病病逝。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安静如水，内里却带着一股令民气惊胆怯的彻骨冷意，充满了殛毙血腥的气味。四周烛光摇摆，暗影憧憧，似有无数阴沉幽冷的玄色气味环绕而起，如同死神宽广的玄色大氅，在她的身后缓缓展开。
水濯缨往外看看，然后蹲下身来，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把内里的迦南香全数抖在四姨娘的头发上，面庞上笑意文雅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