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唤道:“霍大哥。”
这还不算,伙夫送来两份食盒,里头是刚烹的菜肴。仗着入夜,亦仗着仆人气势,容落云握住霍临风的手掌,把人牵入卧房。
“你是否看过?”他问。
及至湖岸,火堆上架着一口大锅,锅中鱼肉绽放,去腥的野果亦皮肉分离。刁玉良在岸边撅着屁股洗东西,洗完跑来,把数十片荷叶发给大师。
容落云一听“将军府”,脑中闪现那一群丫环小厮,更忆起人家嚼舌。上回说他是小宠儿,说他和霍临风做那档子事儿……
绕至桌后,霍临风兼并圈椅,将容落云拉在腿上。如此姿势,共同看一纸阵法,沉下心筹议是否可行。
霍临风却未动,立在榻边看墙上的画像,前两日刚装裱挂好。赏识半晌,不经意瞥见小桌上的书,恰是那本《孽镜》。
他熬得实在乏了,就在小榻上眯一觉,醒来接着忙活。
唆完鱼脑,刁玉良也昼寝去了。
霍临风愣住,心头漏跳一拍。
以荷叶作碗,增加一股暗香。
容落云回神,双手端住脸搓一搓,果然热乎乎的。贰心内不平衡,凭甚么老是他登门,又凭甚么老是他遭人群情?
霍临风的心好狠,呼地吹灭了蜡烛。
如此想着将书拿起,刚好掀至第一攻阵。目光落在纸上,他一刹时堕入恍然,耳畔反响起容落云的梦话。
容落云把水甩他脸上,为他降一降温。
一觉醒后,持续练兵的练兵,布阵的布阵。此行练兵实为探测,待归去后详细安排,筹办悠长、完美地驻扎练习。
那一瞬,正撞对方窥来的余光。
霍临风开阔荡:“最顶事的位置旁人不成,非你莫属。”
他将花缸搁好,熟门熟路地倒入红鲤,添水投食,只差漂几朵莲花。“当日在小山洞,真该采几朵水莲。”他眸中滑头,声儿却沉稳,“当时只顾着采你这朵了。”
容落云定睛看清楚,咧嘴笑出了声。
容落云低头一瞥,发明霍临风的襟中露着一角白宣,抬手重拽,拽出一沓子图纸。他本来筹算登陆再收, 何如当时大窘忘个洁净。
容落云抿着唇,霍临风垂着眸。
霍临风猜得透,提及灵璧山的商定。“归隐山林,你问我是否情愿。”他道,“只因将军之位能享繁华和权势,你怕我舍不得,对吗?”
将军夜归,轰动一起奴婢,厨房备宁神汤,丫环铺床,小厮们擦剑拭甲。这一通阵仗叫人目炫狼籍,霍临风蹙眉进屋,难服侍地将世人轰走。
刁玉良弄着鱼头乱啃,先扭头看右边:“霍大哥,你在不凡宫时整天薅我的莲花,吃完去薅洞口里的罢。”
不待容落云回应,他收紧手臂把人箍紧,用冒青茬的下巴蹭对方的脸颊。霍门亲兵冠绝塞北,这兵头子却求好惹怜,定北侯晓得要气死,镇边大将军晓得要发疯。
容落云点了点头:“你已经承诺了。”
容落云赶快瞧一眼天气,昏沉沉欲黑,日落不久。他叮咛:“允他出去,再叫伙房多送几道好菜。”
落帐关门,霍临风拎着薄甲和长剑分开。乘风在宫门内等待,被值守弟子喂饱,瞧见仆人连马尾都懒得甩甩。
待统统忙完,他关入书房埋首桌案,用心研讨水中攻阵。眼不离盘,笔不离手,一次又一次地布局演算。
害臊就正中下怀,容落云腆着脸儿,步至缸边掬一捧水。绕过半圈,挨在这蛮兵横将身边,小声回道:“今后也只能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