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衣不解带地合住眼,明显是个恶名在外的狂徒,却侧身伸直作小儿态。
容落云试图抽回,却被那大掌不留裂缝地钳着。他出了声:“杜仲,松开。”
宝萝愣住,几乎掉了扇子,嬷子见状又招来旁的,尽是常日难窥的美人。霍临风却唇舌似剑,将莺莺燕燕惹得粉面熟晕。
“二哥……”他哀怨地唤道,“杜仲……”
霍临风侧耳闻声群情,看来这个“宝萝”是驰名的佼人。半晌后,宝萝行至桌前,扇掩面,露一双如杏美目,步摇轻晃,晃得满座恩客心头醉。
不知谁说:“快到卯时了。”
容端雨踱来斟酒:“公子想听甚么曲儿?”
霍临风怔怔,将四千两一推:“花魁特长的便好。”
容端雨低首一望,乌泱泱的男人们,堆金砌玉捧着台上的姐儿,好生热烈。多少男人呼求她露面,她充耳不闻,回身去后厨给容落云炖汤。
霍临风蹲在岸边捧水净面,用刻薄大叶卷成三角斗笠,盛了水,给容落云洗漱。起家转头,却见刁玉良啃昨日的剩鱼,周遭了无容落云的踪迹。
一波波人潮澎湃, 弱冠之年到耄耋老翁,全扑来吹一把广袖香风。莺啼燕叫,犄角旮旯都酸人耳朵,不过,独独四楼一隅有些寥寂。
到山脚,回堆栈该向北, 霍临风却定了定,朝着西边长河去了。
霍临风一惊,恼羞成怒道:“少说浑话,拿不出美人就罢了!”
灵碧山耸入云端,夜间似有走兽安步,灵碧汤笼着浓浓黑夜,惟小瀑奔腾不休。春日犹寒,夹板中的碎石趋冷,水囊也逐步失了温度。
他倦了,燃尽纸条,漱口摘冠,散下三千青丝躺入床中。容端雨为他搭好丝被,又摸了摸他的脸颊:“睡罢,要热烈一宿呢,有事再唤你。”
“哎呦,公子呀!”嬷子揩把汗,“公子,您中意甚么样的?楚腰或丰乳,玉女或媚娘,您叮咛详细些哪!”
容落云用气音说:“你逾矩了。”
虚真假实,渺渺似梦。
“此人如何?”容端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