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响完以后,黑狗又叫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三爷爷带着步队,一向朝我爹的坟走去。三爷爷的意义是,在我爹坟前把奶奶给烧了,让奶奶临死之前看看我爹,如许她的怨气应当也能消弭大半。
我俄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总感觉那眼神有点熟谙,异化着气愤,惊骇,讽刺……越看越像人的眼。
几个青丁壮嘀咕起来,都挺猎奇我家昨晚到底产生了啥。
刚才奶奶和娘来闹的时候,那条大黑狗估计被娘和奶奶给吓坏了,一向伸直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都是做了甚么孽啊。”三爷爷哀痛欲绝的喊了一声:“这是要张家断后啊。”
“三叔,这事儿……这事儿我们不干了……”大刚的声音带着哭腔:“二婶儿(我奶奶)生前脾气就暴躁,这是死了也不甘心啊,连一只猫都杀,你还让我们火化,二婶儿必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三爷爷带我一起来到王屠夫家。屠夫杀牲口,身上戾气大得很,鬼怪都不敢靠近。
院子里死普通的沉寂,满院子都是昨晚留下的各处狼籍,炸裂的鞭炮,狼藉的黄豆,印着足迹的炉灰……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暮气沉沉的院落,终究有了一点生机。
我想都没想,当即跑回三爷爷身边,从他腰上拽下鞭炮,用打火机点了直接就扔到脚下。
“骗你们做啥?”三爷爷说道:“快别愣着了,从速脱手,把棺材抬走火化了。”
三爷爷叹口气:“光一个你娘,就已经让我们手足无措了,如果你奶再添乱,我怕是……哎,你自个儿衡量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