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多年的疑雾被打散,本相得以明白于天下。可惜的是,万蜜斯终因心灰意冷遁入了佛门,青灯古佛了此平生。而楚公子则另娶别人,无法将前尘旧事留作回想。本来一对好鸳鸯,反成了劳与燕,可见世事难料,只能徒然嗟叹罢了。
少年火正将我从慕庄宫前的梨花树上抱下,身后是拜月亭翘起的一角飞檐并黛色的天空。
到了将军府,火正开门见山道:“现在国度恰是用人之际,水公子年纪悄悄却聪明绝顶,可否屈居于火正麾下?火正以此身包管,毫不相负。”
我只好端坐堂上,大声说道:“涉案一干世人跪下,听取讯断!慧空身为和尚却犯了淫戒,且导致楚万两家生离死别将近三载,罪大恶极,处以凌迟之刑!觉缘寺方丈一职,由有道高僧接任。楚义背主叛德,为虎作伥,处以绞刑,产业充公。楚兰生、万芳仪甫离大难,由本家父母领回疗养,何去何从凭本身挑选。觉缘寺这口铁锅遗祸不浅,念其曾煮粥济人,用烈酒洗过后重新入炉。”
我点头,果断道:“人各有志,本性使然,水袭一介鄙夫不堪重用。还请太子遵循媒介,将手谕给了小人,好早早过关去。”
道别莒知县后,我和火正并辔而行,回到烨城已是半夜。
我头也不回地分开将军府,连夜出了烨城。
到了此时,终究本相明白。火正满眼激赏,携住我的手说:“机警鬼,还不快快结案退堂?我已命人在将军府备了酒宴给你庆功。”
花草的暗香混着沉香水榭的木香,火正轻健的行动异化着我头上珠钗的细响。常常还未到太后寝宫,我已在火正肩头熟睡,每当这时,他从不肯将我放下,常常贻误了晚课。常是以遭到太傅陆结衲的惩罚,铁戒尺啪啪打在手上,让小小的我听了心惊肉跳。
火合法即叮咛师爷和衙役们抬着门外的那顶肩舆,去觉缘寺带万蜜斯返来。半个时候后,师爷等人抬着肩舆返来,内里坐着一名面貌斑斓却神采蕉萃的蜜斯,恰是万芳仪!
“掌了灯了,还恋着玩儿,”火正伸手刮我的鼻子:“到底是小孩子。”
那慧空是养尊处优惯了的,那里受得了这个,二十板下去只得也招了。
“啪!”又一声脆响,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本来是阿初挥动马鞭。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寒气颇重,隔着厚厚的车帘直透出去。我抬手给一旁熟睡的奶娘掖好领口,见她鬓边的白发,不由感喟道:“工夫何其速也!”
“大人,那、那我的女儿现在那边啊?”万员外佳耦问。
一时候,世人悲喜交集。
待世人听完楚义的供述,我嘲笑了一声说:“我就晓得,没有内奸绝引不来外鬼。慧空,你另有甚么话说?你一个削发人,却穷奢极欲,将四方香资中饱私囊。所谓饱暖思****,你看中了万蜜斯的仙颜,不吝设毒计害得人家伉俪分离。你还不快招?!”
“这贼秃还不肯说,来人,将这秃驴大板子打来!看他招还是不招?!”火正怒道。
一起上他不时转头看我,我只当不知。内心却暗想,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作速分开要紧。
他左手握着书卷,右手牵着我,对一旁的宫人叮咛道:“我同龙衣去太后那边用晚膳,不滋扰父皇母后了。”说完将书卷递给侍从,语气稍带一丝严肃:“你们都下去,跟太傅说我用过膳就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