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手不断,翻检针线盒、剪刀、纽扣、梳子,恨不得把全部抽屉端出来,倒在地上翻个通快。“大姐的信呢?”我问。

“你明天吃了火药,老跟我顶撞?”

我几近要叫起来,妈妈,明天是我生日,你如何会记不得?

她见到我话特别多,话里有话,真真假假,像逗我似的,从小如此。偶然,她脸上神采丰富到夸大的境地。如果不如许,当她在江边洗衣服,稠密的黑发盘上高高的额头,看上去她还真标致,不止一人说过她的眉和嘴像年青时的母亲。她的面相,另有高挑丰腴的身材,分歧于家里其他姐妹兄弟。重庆女人小巧小巧,娟秀,沾了重庆山川雨雾地气,脾气阴柔。我大姐脾气却像男人,刚烈而暴躁,敢动嘴,也敢脱手,乃至用刀卡住第一个前夫的脖子,逼他具名同意仳离。

“不管旧历新历,她就是用心忘的。”我嘴上这么说,内心想你们记得也会一样待我。生日不生日,归正我无所谓,像母亲说的,让我活着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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