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不大，不过她人更小，坐到盆里水也就刚好溢出去一点。
张平抬起她脏兮兮的小脸，在她脸上蹭了蹭。
她一边洗，一边扭头看。张平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进了西边的一个偏房，不久后，房中传来清脆的磨铁声。
张平蹲下身，拿着一块布巾给袁飞飞擦身子。
“你就是老爷了！”
张平摇点头，出去了。
因为瘦，以是袁飞飞的头显得格外大，现在耷拉着，总给人一股脖子要断了的感受。
袁飞飞站在地上，昂首看着张平。
她进了屋，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张平看了她一眼，没有甚么表示。他从床头拿来几样东西，摆在桌子上。
现在倒好，把本身卖给了一个哑巴，半句话都不会说。
这院子固然不算大，不过也不小，中规中矩。虽是铁铺，不过打扫得却很洁净。
香啊……
夜色下，磨铁的声音光滑细致，也暗含着一股沉寂无声的韵律。
“哈。”接连碰到功德，袁飞飞嘴都咧到耳根了。她捧着馒头，吭哧一口咬上去。
因为天凉，水缸里结了层薄冰，袁飞飞拿起中间放着的水舀，在缸里打了打，将冰弄碎。然后舀了半盆水，开端洗碟子。
张平没有拦她，推开门，指了指院角的水缸。袁飞飞拿着空碟，到院子里刷洗。
员娘家有好多丫环，莺莺燕燕的，年事也都不大。
他端来一个不小的木盆，放在地上，又出去拿来烧好的热水，挽起袖子将热水兑在木盆里。
不可，不能吃……
袁飞飞瞧得风趣，兴趣勃勃地看张平做活。
要说有甚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张平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张铁皮。
张平的手掌骨节凸起，刻薄有力，并且不知是不是打铁的原因，他对力道的把握极有分寸。袁飞飞被他一擦，直接在盆里睡着了。
袁飞飞猎奇得不得了，她把洗了一半的碟子放到地上，然后跑到西房去，扒着门往内里看。
房间的构造极其简练，一张大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条长凳，角落里堆着一个大木箱，除此以外甚么都没了。
袁飞飞大声道：“你是个好人！”
张平关好门，搓了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她常日沐浴机遇少，到了夏季更是一个月也可贵洗一次，现下身上臭得不得了。她三下五除二，脱了个溜洁净，毫不踌躇地坐到木盆里。
袁飞飞看了一会，又把纸放归去，昂首对张平道：“看不懂，你有甚么叮咛？”
袁飞飞闭上眼睛给他擦。
张平面无神采地站在她身后，闻声袁飞飞的话，他摇点头。
兑好水，张平昂首看袁飞飞，他指了指水盆。
袁飞飞俄然转过甚，盯着张平。
张平有些无法地摇点头，拿筷子点了点菜碟，意义是快些用饭吧。
于此同时，袁飞飞闻声低低的一声，那是嗓子无认识挤出的声音，袁飞飞盯着低头兑水的张平，心想本来他还是能出点声的。
推开房门，屋里比内里和缓很多，袁飞飞心呼，公然还是有屋子住好。
“……”
那次是马半仙冒充羽士，给渠郡的一个员娘家做法驱邪，她扮小道童，一起跟着打动手。
张平一顿，手指微屈，握着炭块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