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正求之不得！”
随即忆起若雪曾对他提及的万千天下，这些较着是各方六合离世之人的亡魂，尽皆会聚于此。
始终抬高的声音蓦地宏亮，似很冲动。
“跟紧我！”甘平小声道。
但既然对方已如此以为，他也就顺水推舟，应了一声，认承下来。
言辞毫不客气，又开端喋喋不休起来。
不久，雾气渐淡，已可见对岸。
洛寒赶紧道，“甘大哥存候心，若能胜利摆渡，赏金我分文不取。”
甘平似也认识到言辞不当，赔笑道，“是是是！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有甚么说甚么，小兄弟别在乎！”
面前，风景再变，浓烈的腥秽之气劈面而来。
不由迷惑，“难不成死境只要一个？”
桥上公然很窄，且湿滑，火线雾气蒙蒙，看不出多长。越向前走去，腥秽愈发浓烈，令人作呕。
随后又道，“要不然，兄弟你出去就跟我混吧！保你前程无量！”
甘平拽着他的后衣衿，两人侧过身，互换了位置。
忽闻对方声音又抬高几分，“一个大族令媛的亡魂，此次但是碰上冤大头了，狠狠宰了他一笔！”
不分敌我，不知身份，何况还是在死境这极度诡异之地，统统需谨慎为上。更何况，对方之言亦真伪难辨。
洛寒闻之，望向火线。
暗道，“不知修为多少，在这死境竟以神灵自居！”
“你倒还挺平静，知不晓得这是甚么处所！咋如许就来了？不做好万全筹办，也不怕把小命搭里？就算摆渡一次赏金颇丰，但你也不想想，钱首要还是命首要啊！……”
洛寒仍未看到他的样貌，不过现在倒能见背影，精瘦，身形很高，似一根麻杆杵在地上。
捋清这些，便道，“那小弟先行恭喜了，说来也巧，我也是摆渡一大族令媛，不过这赏金嘛！唉！不提也罢！”
毕竟，身为摆渡人，怎会不知摆渡何物呢？
本来，他不知摆渡甚么，只是随口一问，那甘平却未觉出马脚，理所当然以为他问的是摆渡何人的亡魂。
洛寒唯恐他觉出马脚，赶紧道，“是小弟学艺不精，悔之晚矣！”
洛寒深吸一口气，将欲迈步，已被拥堵的人群推搡出来。
瘆人的惨叫哀嚎，在河面久久回荡。
俄然，感受前面有人在捅他。
他一向盯着桥上，那青丝如瀑的背影渐行渐远。
愠怒道，“甘大哥，还望你尊敬家师，有何数落，冲我一人便是！”
他看得清楚，那几道黑影，形状不一。有的如凶蛇，浑身亮光如铜，反射着河水的浑浊。有的像恶犬，毛色乌黑似铁，口若血盆，獠牙狰狞，狂吠不止。有的……
不远处，确有一座亭，亭中，确有一女孩儿在分发汤药。
思虑间，离水幕愈发靠近，一丝担忧浮上心头。
这一侧的河堤也不宽，不时有被挤落下去的，尚未被波澜淹没，便自河中跃出几道黑影，将之分食殆尽。
“那汤药为何不能入腹？”
“就你还摆渡？能活着分开再说吧！”甘平不屑道。
脚下，是一座河堤，很长，向两侧延长，不见绝顶。
“这摆渡人还得有徒弟带？”洛寒暗道。
看服饰，大多很奇特，一见便知不是灵气大陆之人。
“指教倒谈不上，不过你第一次来竟然没人带你，实在有些奇特，这分歧端方啊！你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