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侌愣了一霎,望向那右手处。
自六合初开,这里便是无垠的湛蓝,不管光阴流逝光阴更迭,从未窜改。
他伸手,将狼藉披落的长发搂起,束过脑后,暴露面庞。
“哼!你的定见?首要么?”
“修为吗?只一丝罢了。”爻侌不屑道。
……
“封印松动,加上六合异变,你本体虽没法破出,却可将认识及修为先行逃脱出来。”
一念作罢,审判高举,朗声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战吧!”
武神知它已落空耐烦,暗自思虑,“它对我应仍存顾忌,不然大可直接拜别,我定难以禁止,也断不会行偷袭之举。看来它逃脱出的修为有限,不肯耗损,我与它或许在伯仲之间。”
那干枯的面庞极速饱满,血肉丰盈,疤痕尽皆褪去,一张面孔甚是威武。虚幻的双腿也已凝实,重重一跺,铿然有声。
俄然神采一凛,冷声道,“爻侌,你当我整日坐在这里只为装装模样吗?”
武神朗声道,“此刃,名曰审判,专为讯断你这凶邪之人!”
武神未动,抓着审判的手兀自紧了紧,他没掌控将对方斩于剑下,目标只为不让其踏出城池一步。
海底地貌闪现无遗,有山脊,层峦叠嶂延绵不断,有沟壑,深不探底交叉纵横,大地峥嵘且干枯,散落的兽骨到处可见,曾经的沧桑古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森森暮气。
唯有洛寒,形色如常,只是不觉紧了紧肩头上那抓着冰棺的手臂,脑海中尽是他与炎萱曾穿过这海底的画面。
爻侌仿佛获得答案,未再出言,也未辩驳,再次前行,已至身后。
乌黑深处,降落之声响起,“你这一去,灵气大陆恐将毁灭,把你留在武神城,我也算功德一件。”
它口吐人言,“你太高估本身,也太低估了我。即便你哑忍这很多日,将它炼化出又如何?不过一柄残刃,骗不了我!”
武神城,还是凶煞滔天。
“是否首要,一试便知!”
煞气一阵荡漾,伴着桀桀的笑声,似在讽刺。
不见任何修建,城墙只模糊颇具其形,乃至那直通城池的主路也已藤蔓攀爬,无一丝踪迹,须知那可曾是武神族的一柄神兵。
它生出孕育六合万物的灵气,孕育了海中万兽,孕育了大陆及生命。
爻侌持续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何引那小子去寻武无敌,当时起我们的商定你就不想遵循了吧!”
植被伸展得更加猖獗,除却城池绝顶那座巍峨的玄色宫殿仍如一尊太古凶兽般坐落,其他处所尽皆覆盖在浓厚的绿意之下。
“你当真要与我撕破脸?”
覆盖城池上空的树冠一阵颤乱,无尽落叶簌簌飘落。
右手蓦地紧握,向后用力一抽,铮然一叶长鸣,如同利刃出鞘。
随即暗道,“若当真如此,我何尝不能一战,说甚么也不能让它拜别,不然灵气大陆定将毁灭。”
大殿正中,煞气最重,模糊可见一道身影,覆盖在衣袍之下,帽子斗大,下摆很长,而未及地,仿佛不见双足。
“好吧!我认栽。”
冰棺太大,没法敛进丹田,一起上,洛寒都将它扛在肩头。
连续数日,终至干枯的灵气海。
刃尖再幻煞气,顺伤口窜进体内,而那衣袍下却空空如也,帽子挑在剑刃上,直接瘫垂及地。
“一开端,我的确被你的花言巧语蒙骗,我承认,那很引诱,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搏斗了我武神族千万族人。”武神应道,声音由降落渐至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