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边的女人侧着头没看清眉眼,只觉身材窈窕,说不出的婉约风情。
“攀舒!”男人在郑谷雨叫出攀舒名字时惊奇地喊,死死看她,攀舒往地上跪,男人冲过来扶她,地上湿漉漉的汤水,脚下打滑,攀舒跪倒,男人也同时跌跪地上。
郑谷雨松了口气,把攀舒从地上扶起来,顺势带起男人。
一步又一步,间隔很近又很远,心脏不受节制地怦怦跳,就像十三年前第一次看到姜淳渊。
“先生,真对不起……”
传菜员端着托盘过来,攀舒上前。
攀舒后背薄薄一层闷汗,身上紧绷的礼服像保鲜膜,密密实实裹住她,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
降落清冽的男中音,仿佛夏季枝头莹莹白雪,令民气旷神怡。
“不可,我的裙子弄脏了,得先措置。”女人向来都是中间,未受过冷视,不快愤激,声音从娇柔变得锋利。
四时春答应办事员收小费,星级旅店,客人脱手豪阔,运气好的话,小费加起来,比人为还多。
高高在上的,随便贱踏灰尘里的。
茶水的袅袅热气上升,男人清峻的眉眼在淡烟背后格外温和,有股出世离尘的味道。
“人家不是用心的,何必胶葛不休。”男人提大声音。
纹理清楚天然色采温和的原木色地板,奶红色墙壁,米色真皮沙发,沙发上方墙壁上挂着绿色织毯,沙发前茶几下空中铺着杏黄色地毯,天然山川图案大理石茶几,上面一盆一叶兰,叶子下水珠盈盈转动。
下跪!这么摧辱人的话,亏她说得出口。
“我刚返国,对海内的菜品不熟,你做主。”男人的女伴娇笑着推回菜谱,手指保养得极好,珠圆玉润,涂着亮闪闪的玄色指甲油。
鼻梁上都是汗水,眼镜往下滑,攀舒推了推眼镜,不安闲地冲她笑了笑。
“好的,一共……”攀舒流利地报出消耗金额。
“这事稍后再谈,她受伤了,先带她下去措置伤处。”男人打断郑谷雨的话,指攀舒。
攀舒疼得神采煞白,嘴唇在刹时成死灰色。
同在灰尘里的,冒死踩别人借以举高本身,这便是世情。
攀舒扯扯唇角,凉凉地笑,倒不觉很多么屈辱尴尬。
攀舒手指在点菜机上缓慢划动,甜品出来蜜汁火方和拔丝金桔等,她直接按了拔丝金桔,没扣问是否能够,收回菜谱,快步分开。
郑谷雨看攀舒,看她裙子上冒着热气,冷吸了口气,厉声骂道:“如何做事这么不谨慎,向客人报歉。”
男人沉吟,看了女伴一眼,说:“大厅。”
攀舒急仓促冲进旅店后门,拔卡打卡。
“服了你了,每次都掐得这么准。”郑谷雨连连点头。
郑谷雨脑门冒汗,满大厅的客人都往这边看,不能再吵下去。
男人个子高挑,长相出众,眼睫稠密,眼睛秀润狭长,可贵一见的超脱,便是神情暖和,光彩内敛,也极其抢眼。
“安插得真舒畅。”小攀舒想,四周望,看到阳台有人。
男人颤抖的手抬起攀舒下巴,摘下她厚重的黑框眼镜,拂开她厚重的门帘普通的留海。
好久,男人颤声问:“小舒,你是小舒吗?”
攀舒低头走进收银台,倒了一杯开水,滚烫的热度透过杯壁暖和了手心,攀舒低头,吹了吹,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食道,冰冷的血液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