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松开了生硬的十指,一颗心渐次冷了下来,连带着腔子里也结起了冰碴儿,冻得他连透气儿都带着痛。正心灰意冷之际,却闻声她几不成闻的“嗯”了一声,他当下愣了愣,立时又和打了鸡血一样振抖擞来,几近捧着心肝似的说,“我的好人,你别光出鼻音儿啊,你给我个痛快话,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锦书仓猝和太子分开,脸上神情倏然严峻,催促道,“你快去,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不然我的罪恶就大了。”
锦书退出正殿往偏殿的抱厦里去,打了门帘出来,皇后穿戴正红的并蒂莲团花比甲,悠哉在高座上端坐着喝茶,神采倒是如常,视野在她脸上一绕,也不说话。
太子哄孩子般的在她背上悄悄的拍,喜道,“好丫头,我公然没看错了你。”
锦书上前叩首,“主子给主子存候啦。”
太子说,“你做甚么和我见外呢,要送人东西如何不来和我说,我来办就是了,不过是金饰嫁妆,那又值甚么!你却把我送的定情信物打收回去了,你可真叫我寒心。”
太子笑咪咪道,“这是甚么话?我要能挣出来,还比及这时候!我是张天师给小鬼儿迷了,有法力使不出啦。”
皇后换了副笑容子,“先前是曲解了,叫女人受了委曲,眼下可大好了?”对中间侍立的带班宫女道,“快搀起来吧。”
两人正你浓我浓之际,正殿里的容升隔着湘妃竹帘通传,“太子爷,主子娘娘到了东暖阁里,传您畴昔呢!”
锦书也巴不得快走,皇后的眼神像尖刀,刀刀要活剐了她一样。她忙不迭谢恩却行退到殿外,深深吸了口气,径直出了景仁门,朝慈宁宫方向去了。
锦书没有太子的顾虑,在她看来她和天子远没有到他想像的那种程度。天子自律甚严,如何们为她乱了端方!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涩然的笑,只道,“我是个主子,没这福分服侍万岁爷。承蒙你的厚爱,我已经惶恐不安了,毫不敢孤负了你。”
锦书哎呀一声捂住了脸,“你没正形儿的,该叫那些臣工们来听听,看臊不死你!”
锦书张口结舌,那镯子是她才到慈宁宫时他赏的,甚么时候成了定情信物了?难不成他一早就有那心机吗?锦书内心只觉甜,责怪的瞥他一眼,道,“我只拿它当是你犒赏的浅显物件,谁让你分歧我说来着!”
太子瞥见她那娇俏模样,欢实得心都扑腾起来,蓦地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只差把她揉进身材里去了,嘟嘟囔囔道,“我要在乎那些个,活着另有甚么干劲?他们还具本上奏呢,说该立太子妃了,以固国本。我讨不讨媳妇和他们有甚么干系,大家肚子里有把算盘,他们就想着把女儿往宫里送,将来好做承恩公。我偏不叫他们得逞,我有本身的计算,瞧瞧我眼下,可不是得着个大宝贝么!”
“你别操心了,我天然寻摸返来。”太子无法地摇点头,“你就是我的业障啊!我另有甚么可说的!”
太子烦恼道,“不是赏,是赠!我万没想到你这么没心肝,满觉得你该当是明白我的,你说我无缘无端送你东西干甚么?里头是有深义的,您就不能费点心揣摩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