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回身,恰对上张曼倩通俗炙热的眉眼。
公孙弘听这一唱一和,知他们是成心激将,虽刘去早有交代,汲黯必将疆场搬到此地,但却绝无想到他公开呈现在李勤寿府中。他方才出去时,这汲黯也不相避,竟是如此大胆。闻言,他益发乌青了神采,一气之下,拂袖分开。
张曼倩这时却缓缓放开她,淡淡道:“卿儿,你倒终究肯唤我名字了吗?”
他深深地盯着她,俄然便俯身往她唇上吻去……
汲黯却低笑一声,道:“公孙大人,这出门在外,那里来的这么多端方?卿儿是我和张鸿胪的师妹,念着师哥,想来玩便来玩吧。”
公孙弘却看也不看他,仿佛是一副“与老夫较量,你还不配”的神采,只警告地看向这位亦正亦邪的陶家蜜斯,“可惜女人寻错了玩乐之地,右扶风和张鸿胪正忙,只怕得空伴随。女人还是尽快回长安吧,免得届时太师担忧、皇后顾虑。”
张曼倩这才微微拧眉对陶望卿道:“你如何过来了?这无疑拂了太师的意,方才更不该对公孙弘出言相激。”
她本不该在此觐见世人,想是汲黯的意义,直接让人将她带出去这里,想来也是要令刘去起火。此人权力滔天,胆量亦是滔天。刘去的人既然在也好,除了护送她过来的数名精兵,此时又多了两人。
他目泛促狭,交代结束,独自出了门。
陶望卿暗下嘲笑:老头子拿卫子夫来压我。是,她是怕卫子夫,只是她现在也被逼到这境地了。
贾政经既已对刘去投诚,自也是不宜逗留的,看了张曼倩一眼,隐有防备之意,便随公孙弘分开了。
汲黯更是不挽留,笑道:“那驿馆见。”
一边,陶望卿笑问:“汲师兄如何也过来了?”
陶望卿神采不由得一白,她从没见过如许的他。大儒东方朔对这青年极其赞誉,她早知此人并不比汲黯减色,她对他也大为赏识,若非早对刘去倾慕,端的没法舍了他,只是,未曾想温文尔雅的他竟锋利如此。她今后一退,“卿儿有些累,先下去了,转头与师兄再聚。”
这是问他为何竟正大光亮地光临淮郡来了。
张曼倩微微一笑,伸手去牵陶望卿的手,“到花圃逛逛如何?”
陶望卿一怔,侧身避开。
他未等汲黯先容,便先行出声,似是冒昧,但言行举止又每寸每分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双眼睛更是夺目、锋利非常,和他那俗气的名字竟没有一点符合,果是出身王谢的世家之子。
陶望卿一惊,却听得他微微沉声道:“卿儿,我情愿等你,一是我现在给不起你甚么,二是我晓得你内心有人,但也请莫要把张曼倩当傻子。你底子便不想与我多待,你会来此,倒真为宫中无聊解乏而来?不。我虽不知为何刘去明显心仪于你,却将你独安设于京郊,但你来此,清楚便是想将他惹怒。”
陶望卿心魂大乱,颤声道:“曼倩……不要……”
“曼倩,你和卿儿先聚吧,过后便问这府中下人,让其将你带到我所宿的屋院。卿儿考虑考虑要不要随我在此处住下,曼倩有命在身,虽说务必宿于驿馆,过来此处倒是便利。”
汲黯抿了口茶,悠悠道:“你也莫要再指责卿儿了,她亦是思念你来着。罢,我便未几待了,你们且在这府中好好逛一逛,说些梯己话吧,这里亭台院阁制作得倒还不错。我既是来此‘玩耍’,并无公事在身,便下榻在李大人府中吧,免得看着公孙老头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