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只觉面前俄然被薄雾般的东西遮住,忽而看不清刘去冷硬的脸庞。她看看四下,夏侯蓉、昧初、陶望卿……另有面前冰冷的石若嫣。
赵杏被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浑身发软,她如何便忘了之前她坏了他的功德!她是被哪门子的热血冲昏了脑筋,与这只狼虎共酌?她干笑道:“右扶风大人,你是大人物,对于我这等小人物难道有失・身份?您的仇敌是刘去……”她说着,便往门外跑去。
汲黯闻言,笑得明丽倾城。
赵杏看他不似常日笑意吟吟,眸中嵌着一丝阴鸷,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她有些慌乱,却又不知这慌乱,是因为惊骇此人喜怒无常,还是其他。
汲黯却早已推测她的行动,手横过她腰间,已将她揽进怀里。她觉得他要吵架她,没想到他却低头撬开她的牙关,唇舌直接长驱直进。她冒死遁藏,却被他两手一挟抱起,顺势压到桌上,吻了下来。
夏季已畴昔,她还是被刘去眸中那仿如融雪的冷冽慑到,缓缓放开手,“太师,微臣有几句话想跟嫣妃娘娘说。”
“客长,有客人找您。”门外脚步声响起,很快,传来小二恭恭敬敬的声音。
汲黯也未几话,直接从腰间扯下圆滚滚的荷包,全部扔畴昔,“要多少从内里拿。我要二楼最好的包厢。”
夜已有些深,但楼内却仍喧闹,好些富贾后辈在喝酒作乐,有些还带着女人。汲黯对满脸笑地迎上来的店小二道:“二楼。给我来个最好的包厢。”
掌柜亲身服侍,笑道:“两位爷点些甚么?”
掌柜自是喜好,“是,小人便不打搅了。”
……
汲黯笑道:“你给我亲一下嘴儿,我便奉告你。”
她和石若嫣的事怎向他解释?她只能看向石若嫣,“姐姐,有些事,在这里说不当。”
便在这当口,来人厉声喝道:“张安世,你和汲黯在这里做甚么!”声音中难掩震惊和大怒。
刘芳察言观色,突道:“张廷尉有话但说无妨,太师和霍侯都会为你做主。”
面前的大酒楼,先别说装修豪华,一股浓烈甘醇的酒香从里飘来,赵杏还没出来就知是好地儿,她贪婪地抽抽鼻翼。汲黯看着喜好,俄然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下得马车,汲黯很顺手地又牵起赵杏的手。赵杏瞪他,他只作没瞥见,道:“我要的好酒好菜,你这小官儿的钱够付吗?”
“就你和刘去那点事儿我能看不出来?”
“行。”霍光接踵开口,一字定音。
赵杏这时反一句也说不出来,霍光是她的朋友,石若嫣也是……
赵杏热血一涌,立即唤住他,“无声大哥,是我的不是,我们走吧。”
她眨眨眼睛,看清此人模样,此人脸上没有了平素的那种戏谑,眸中波光通俗。
“是,小的明白,等会传菜跑堂和小二会在内里先行通传。”掌柜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便携着小二吃紧下去了。
“张安世,你要随汲大人喝酒去?”刘去终究开口。他并没有回汲黯,而是问她,那声音一如方才冷冽,乃至更多一份冷酷。
她从怀中摸出荷包,在手中抛了抛,“我请你。”
汲黯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小没知己的,这便过河拆桥?你不是想气刘去一气吗?”
她是阳成助教养大的,阳成助此人赋性亦正亦邪,是以她的脾气当中便夹着精灵古怪,只是棱角渐被这宫廷磨平。汲黯和她父亲的脾气实非常相像,她的是非善恶之观非常清楚,能和他做朋友,但对他作歹的一面,也毫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