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握紧双手，道：“言则，公主以为要如何办？任陶望卿双手残了，届时太师见怪下来，折了对蓉妃的宠嬖才好？”
她略一狠心，用力一挥。陶望卿吃痛，果跌开了手。
“传闻嫣妃常日和蓉mm交谊不错，嫣妃现在所为不刻薄吧，这事……”
石若嫣却笑道：“陶女人擅女红，若嫣与她约好，就教个花腔儿，哪知她一向没过来，本来是在蓉妃姐姐这里，教若嫣一通好找。”
她自嘲一笑，卫子夫要她害陶望卿，她还去救她，难道……
虽早有几分预感夏侯蓉必伤陶望卿，但到得天井，石若嫣还是吃了一惊。陶望卿遭了很多罪，若她再迟些许，她一双手便半废了。
来的是卫长公主刘芳。
“叨教，嫣妃娘娘要对霍某的夫人做甚么？”
公主时随霍光进宫向卫子夫存候。宫中女眷、诸子，都对她甚是恭敬珍惜。当日法场监斩，她也随夏侯蓉和刘乐一起过了去，只是以面纱覆面，百姓不识罢了。
石若嫣看到她眼尾有模糊笑意。
来人看了神采惨白的陶望卿一眼，低叹一声，“这事必然会传到太师耳里，本没甚么，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好人，一对比就显出来了。”
石若娴微有些游移，嘴唇一动，却终没说甚么，因夏侯蓉和刘芳的原因，亦因霍光的肝火，不敢多说。
当那袭娉紫缓缓呈现在世人面前时，世人也随她的话变了神采。
石若嫣一笑。晓得，她当然晓得，他是豪杰，夏侯家兵将本来便是由他所掌，年仅十八岁便率雄师破塞外凶悍贼寇、平边关险恶战事，锋芒不下霍去病。但是，这个昔日的夫君、细细吻遍她每个指头的夫君、她许下心血霁星朗月的皇家侯爵、说非论她做错任何事都宠她护她的少年豪杰，现在已是别人丈夫。
刘芳忙低声道：“子孟，是我的不是。嫣妃但愿在太师面前更得欢宠，摆了蓉妹一道，我忍不住说了几句。”
她身边两名宫婢立下承诺。
迎着两个女子的戾落笑意与眼梢那抹暴虐，陶望卿再无贰言，微微点头，回身时，在她机警的小婢采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去找嫣妃！”
她此前再次接到张安世托霍光带进宫的来信，张安世不知她身份，对她提出一个要求。她几经游移，本日终究决定脱手互助。
陶望卿心下一凛，却很快领着侍女走过来，和她见了礼，回道：“回蓉妃娘娘，正给皇后娘娘存候返来。”
这时，有声音淡淡从背后传来。
陶望卿微微欠身，歉道：“蓉妃娘娘，卿儿此时无琴，可否请娘娘稍等？奴婢这就遣侍女归去取。”
早知夏侯蓉是不会让她的婢女去宣德殿的……
陶望卿上前，缓缓伸出本身一双手，那双手泡肿胀红，有些处所乃至已经烂开，排泄血脓。她道：“霍侯，统统错都在陶望卿，嫣妃只是美意互助。”
她冷冷盯着石若嫣，“我终究明白，为何你会得太师宠嬖，因为你真的有‘心’。”
陶望卿怎不明她意？虽早疼出一头汗，仍说操琴赔罪。这一弹，十指连心――
石若嫣只见霍光眸光更暗，目中厉意更深。他紧固执她手腕，字句像刀子一样剜进她心，“嫣妃娘娘，太师宠你，霍某晓得，但是，霍某也想让你晓得，芳儿是我夫人，若你欺负了她，霍光甘愿受罚，也要先为她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