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嫂子住的西屋门前,悄悄地敲拍门:“嫂子,我来了。”
孟小本推开房门的时候,门边已经不见了嫂子。
“不是做梦吗?”
“疼。”嫂子吸了一口气。
“小本,我屋里的灯线坏了,你帮我补缀补缀吧!”嫂子站在门外轻声的说道。
“哪个插座坏了?”
“这下好了,妈妈有盼头了。再也不消你嫂子刻苦受累供你上大学了。你晓得,你嫂子多不轻易,她才28岁,为了我这个老婆子和你这个小叔子上大学,迟误了芳华呀,妈看着都难受,这内心老是在说,这辈子,我们孟家算是欠下了玉兰的,老婆子我如果有下辈子,必然酬谢玉兰,我的好儿媳。”
屋子里顿时乌黑一片。
“妈,瞧你说的,你的我的,我们不是一家人么?我是您女儿呀。”嫂子说着,眼圈也红了。
孟小本解释不清,急得直挠头发。
本来想实话实说,是他被人雇佣当了保镳,月薪四十万。但是,俄然想起来,如果那样说的话,妈妈和嫂子会以为孟小本误入黑的社会,会替他担忧。
“唉,”孟小本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你感喟做甚么?”嫂子问,“你是小孩,应当欢畅,每天欢畅,不要像一个老头似地沉重。”
嫂子回到本身的东屋睡觉去了。妈妈给孟小本打了洗脚水,拿出新床单给他铺了炕。
妈妈的手抖得更加短长,声音听起来带着哭腔:“小本,你真的发财了?”
“这几年电力供应不错,普通不竭电。但是,用冰箱和空调的人家越来越多,电有些不敷用,一到早晨电压就不稳,偶然候,灯光忽明忽暗,怪吓人的,像鬼火似的,吓得我用被子挡住头,大气也不敢喘。”
她一回身,手上的蜡烛一晃,蜡油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尖叫了一声。
孟小本悄悄地往嫂子手上吹气,吹一会儿,问:“好一些了吗?”
“嫂子,不要都存上,留下一万现金,你去县城里买几套衣服,瞧你的衣服都旧了,也老气了,现在春装刚上市,你挑好的买几套。然后再去县城里最好的美发店烫个发,我记得嫂子之前烫的大卷特别都雅,像明星似地。这些年,嫂子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苦,此后嫂子再也不要去干重活了。”
“妈――”嫂子拽住妈妈的手,“小本有钱了,我们该欢畅,不要说这些难过的话。小本返来一次不轻易,你别让他跟着难过。”
“好多了,现在不如何疼了,”嫂子把手缩归去,“你快干活吧。”
“出去吧!”
“妈妈,这是真的。”
“算了算了,”妈妈乐着说,“你嫂子明白你的意义,她是跟你开打趣呢。”
“啥看不见了。”
孟小本想说甚么,又不知如何说。
“插座没有坏,只是缺一个好插头,你看看,那些线都堆在桌子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