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也不活力。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高超,神采顿时一僵。
劈面白发白须,坐如古钟的老者,透暴露一抹谦逊而通俗笑意:“李大人拜访,老夫又岂能怠慢?传闻秦府少爷,昨夜离京奔赴祖地,本日东来紫气就将李大人吹来了,真是巧。”
一壶上好的黄酒,正煮得热气腾腾,偌大的会客室都满盈着沁人酒香。
“并且这厮看似没法无天,行事乖张,实则心细如发,晓得私调军马乃大罪,便只带了一百人前去北溪县,军事情成私事,朕就算故意苛责,也找不到借口。”
并且高嵩一事,一向是高超的心结。
对于高超的冷酷回应,李旭仿佛早有预感,没有半点不测,笑呵呵的拿起酒杯,却并未急着喝,而是话锋一转,来了一句:“传闻贵公子自从分开五湖酒楼,便一蹶不振,现在秦风小儿离京,不知贵公子可好些了?”
高超位列三公不假,但李旭也是尚书令,虽职位相差些许,但手中的权力,却相差无几,故而高超讽刺李旭顾忌秦风,李旭顿时礼尚来往,反讽高超之子被秦风吓破了胆。
秦风带着百名卫士,一向奔到县城大门,慵懒的守军县兵才回过神,想要禁止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百骑武装到牙齿的卫士,沿着败落的街道,直奔县衙而去。
这话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抄起剑鞘,重重地敲在马屁股上。
高超虽心中极其不悦,却又不好发作。
此时,秦风已经离京八百里。
秦风与宁虎疾走至官道,带领一百卫士,星夜赶程,朝着数千里外的北溪县而去。
刘旭再次端起酒杯,脸不红心不跳,云淡风轻道:“现在大梁高低,万众一心,皆以国战为重。我等即便与秦天虎政见分歧,却也只能暂避锋芒,不便再插手战事。但现在北狄剑走偏锋,竟直取北溪县秦家祖地,一旦秦夫人落入北狄之手,为了战局着想,也为了国之大计考量,秦天虎都分歧适再批示此战。”
景千影那里推测,秦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要秦夫人沦为北狄人质一事落实,就是弹劾秦天虎的最好机会!
高超虽从未言明,但内心早已经对秦风那厮恨入骨髓。
可恰好秦风那厮天生反骨,竟然不管不顾,将高嵩吓成魇症,已经数日闭门不出。
因为每跑几百里,就要换一次马,固然秦风的行动已经够快了,中间没有任何疲塌,但是赶到北溪县地界时,还是超出了预定时候足足一天之久。
踌躇再三,李湛还是摸干脆地问了一句:“救援秦夫人,免不了与北狄人短兵相接,万一出了甚么岔子,该如何是好?”
正要开口禀报,却被梁帝抢先打断:“秦风小儿,离京了?”
沉默半晌,高超放下酒杯,冲李旭一拱手:“多谢李大人体贴,犬子无恙。老夫俄然想起另有些私事要措置,不便多陪李大人,他日自当登门赔罪。”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遇,决不能错过!
但面对刘旭毫不讳饰的表示,高超却显得兴趣不大,左手拂袖,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大人,现在不是朝堂之上,你我之间只谈私事,不谈国事,这黄酒当趁热喝,凉了伤胃。”
直到秦风达到县衙大门,警钟声才传遍县城……
李湛一愣,不成置信道:“贤人安知?莫不是贤人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