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我走以后,你便搬来沉香阁的暖阁住,先把这个冬熬畴昔。”
她这一开口,其他几位管事跟着说项,七七八八说了一堆来由,这么一来,倒是有一大半要留下来。
比方这外事采办,她常日定下名录,给个定额的银子,那霍嫂子也从未坑过声,她说甚么便是甚么,至于那采办来的东西,仿佛也从未出过不对.....等等,不但是没出不对,而是好过预期。
“不也挺好的吗?”崔沁迎着她逼人的视野,微微嘲笑,眼尾的冷酷直教人怄火,
崔沁微愣,“密查我的去处?”
慕月笙嫌弃地将他往中间一丢,冷声问道,“你这是打那里来?你寻花问柳,不担忧你家母夜叉活力?”
文玉打着酒嗝,将清隽秀逸的年青阁老给拖下了马车。
“我的首辅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相处挺好’?”
“对了,你与崔娘子如何了?”
“主子饶命啊!”
崔沁也不起火,只扭头叮咛云碧道,“去找两块板子来。”
听着虽是合情公道,可崔沁本来在崔家待了那么多年,家中奴婢来去极多,不管家中秘闻如何,过年时谁都想回家看上一眼。
这不奇特吗?
婢子帮着老嬷嬷褪去了外袄,只留茶白的中衣,一人帮着她绞干中衣上残存的水渍,只因希玉灵来的仓猝,她也未曾带衣裳来,现在只得忍冻受气,那女婢欲脱下本身的外袄给她,被老嬷嬷喝斥,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般苦头,充满皱褶的脸自是戾气横生。
崔沁问完那句话,慢腾腾喝着茶,见屋内世人神采各别,便觉好笑,
老太太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起来,侧头与刘氏分辩,“你瞧瞧,你瞧瞧,都说伉俪吵架床尾和,这两孩子倒是当了真。”
“沁丫头,本日腊八,书院都放学了,你该歇下了吧。”是唠家常的语气。
希玉灵目色凄楚,眼角冷垂,脑海里闪现崔沁方才的模样,几近是心若死灰道,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明朗的眉眼敛着情感,覆在睫上的月沙似薄霜。
别人还没出门,崔沁又在别的一块板子上写下一行字,
再说那灶房的徐婶子,甭管她如何压开支,徐婶子给她做的饮食老是不差,偶尔还悄悄煮些燕窝,更奇特的是那张婆子,明显看起来极其浑厚,做事却贼夺目,自从她来了后,崔沁几近每日山珍海味,现在都养胖半圈。
也不知是酒意催人,还是一时髦起,文玉掀帘瞧了瞧外头的风景,见这里离燕雀山很近,便推搡着慕月笙道,
“来来来,我去帮你拍门!”
崔沁微愣,瞧着车徽,仿佛是北崔老太太的车驾,她压下心中惊奇,赶紧带着世人上前迎候。
天涯的云团子垂垂散开,一抹淡薄的日光浇落而下,遣散了头顶层叠的迷雾。
“巧姐儿,去取笔墨。”
“江南的事如何了?”他寒声诘责蓝青,
王府马车行旅仓促往回赶。
“娘子,奴婢不筹算归去过年,奴婢家里只要一个弟弟,弟弟虽好,可那弟妇却难相处,奴婢这一归去银钱被她讨要了不说,少不得还得看人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