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晓得他的好,只是不能接受罢了。
崔沁环顾一周,手里拿着宅契也不由暴露欢乐的笑容,
“女人说的是正理,六爷呀,嗜画如命,如果得了一好画,能够数夜不眠,女人有所不知,前几日你那幅画送过来,我们家六爷抱着一宿没睡呢。”
峥月阁每三日拍卖一回,有了上一回做铺垫,“牧心”这个名号已然申明鹊起,这两幅画创下了峥月阁扇面画的记载,各自被拍了两千两,崔沁也分了一半银钱到手。
掌柜的和六爷见云碧搀着一戴帷帽的女子款款出去,一时呆住。
小没知己的,现在本事了,就想撇开他!
崔沁传闻画作被拍卖了五千两银子,还是狠狠吃了一惊,水灵灵的眸眼盛满了惊诧。
“谁说我要给你,我是卖给你!”
这是别苗头呢!
六爷将崔沁领着到了隔壁一敞间,敞间实则是一宽广的画室,正中摆着一巨大的紫檀木案,笔架上挂的也都是各种湖州名笔,上好的澄心纸,细致浓稠的徽墨,孺子戏莲的履和砚,皆是天下奇珍。
崔沁闻言眸眼里闪着亮亮的光彩,点头道,“你这个主张不错,我们能够开一家分院,时而在都城待一待,时而住到金陵来,甚好。”
云碧泪水盈睫,将小脸蹭在崔沁怀里,抱着她胳膊一抽一搭道,
哪一桩不是他细心替她办理,全面着人安排好了,不然她真当燕山书院能安安稳稳安身?
“看好了吗?”他尽力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很凉,跟淬了冰似的,内心非常难过。
“女人,请受老朽一拜!”
“我们统共有一万零五百两银票,女人,我们发财啦!”
手里拽着那叠叠银票极其不实在。
这些动机复又充滞着他脑海,令他五脏六腑甚为焦灼。
他对她好,她竟然感觉委曲,如果她早这般无能,他至于操碎了心嘛!
崔沁听了这话不觉愣神,心几近是揪起,倾身而问,“十一年前?家父到过峥月阁?”
半晌,她起家朝六爷施了一礼,“家父地府之下,得知有六爷这般知己,定然无悔。”
陈七和刘二悄悄辍在门口,眼巴盼望着里头的动静,两人悄悄互换了个眼色。
可恰好他横空出世,却在一夜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留下那两千五百两银票,无人问津。
“不不不....”六爷揩了一把灼泪扶着圈椅起家,面露凄楚朝她回了一礼,
明显剑拔弩张,却莫名叫人感觉风趣。
“女人,人家管家说了,是一万高低,那就另有得下,毕竟这宅子也算不上新,转头还得修整,我们买了这宅子,手头就紧啦,能谈下五百也是五百呀!”
“牧心女人,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两千五百两银子,我是个买卖人,内心戴德他,便替他存着攒了很多利钱,十一年来利滚利,现在共有五千一百两银子,皆在此处,请女人收好。”
她不要占他的便宜。
老仆冷静策画了一番,回道,“约莫一万两银子高低,您也晓得,迩来金陵富庶,地价高贵,宅子虽不大,因着位置好,卖得出价。”
崔沁闻言俏脸绷红,避开他灼人的视野,心生赧然。
他悉心运营这么多年, 靠的可不就是名声么?
崔沁闻言杏眼睁圆,脸上不复怒容,俏生生问道,“你当真情愿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