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我刚返来,得安插一些事,凌晨定归,届时再陪你睡。”
崔沁部下行动一顿,胸口起伏不定。
不就是粉饰他身上的伤么!
“厥后父亲便提起了与裴家的婚事,母亲不乐意,她白叟家的性子你也晓得,果断无能,遂暗中给我相看女人,还将都城王谢贵女的画像给网罗来,供我遴选,我冲突之至。”
窗外,下弦月悄悄挂在树梢,透过簌簌作响的树影,漏下些许莹光,班驳点点如霜似雪,萧肃的秋风悄悄叩动窗棂,将慕月笙心境拉回。
慕月笙将她小脸从秀发里剥出,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不情不肯道,
“我回金陵的路上遭受伏击,是金陵方向去的人,金陵乃国朝始都,明帝迁都北上,很多江南豪族不满,滋长怨闷,废太子当年打着回都金陵的灯号,获得江南大族暗中支撑,平乱以后,江南风雨飘摇,我不成能真的将这些人杀光,只能痛下杀手,屠了几家大户,企图杀一儆百,将江南给震慑住,大家传我心狠手辣,实则不得已而为之。”
崔沁心疼到了极处,反手握住他,将那充满老茧的手掌揉在手心,摩挲半晌,便知又添了很多新痕,泪水簌簌扑下,
羊角宫灯在长街外的树影下勾出一条光带。
似为了证明,那受伤的胳膊用力一揽,将她娇小的身材悉数笼入怀里。
“将婚书拿过来罢。”
待他目光触及那昳丽倾城的女人,眉梢如东风化雨般,逼退了那萧肃的寒冽,暴露温暖的笑。
“哥哥.....”
对于复合的伉俪, 束缚便没那么多, 或有一顶红轿便迎回家,抑或直接跟着夫君回府,重新停止婚礼者并未几, 慕月笙与崔沁欲复婚, 先缔下婚书,也不算失礼。
“我三岁那年,被父亲送去裴家,受教于太傅膝下,彼时裴音才数月,被太傅抱在襁褓里,她母亲生她血崩而逝,她也是以落下恶疾,坊间传言她克母,被裴老夫人所不喜,老太傅格外爱重她些。”
“有一桩事忘了奉告你,镇北侯世子霍序曾向她求婚,彼时我们已结婚,我问她肯不肯,她回绝了,当时我只当她不喜霍序,略觉遗憾,毕竟我也但愿她能找个至心疼爱她的丈夫。”
她顿觉不对劲,信手将画放下,把圈椅给挪开少量,蹲了下去,借着光芒看清那是一摊黑乎乎的血。
“慕月笙,你受了伤....”
她都豁下脸面过夜他,他却插科讥笑地推让,为的是甚么。
慕月笙眉峰微微一蹙,感喟道,
“又恰好裴音病重,耳闻她继母刻薄她,加上父亲临终遗言欲叫我与裴家结通家之好,我便上门见她,将究竟以告,她帮我挡婚事,我给她一隅,让她安度余生。”
慕月笙发笑, 也晓得一时半会是哄不住她, 遂将人儿往怀里一带, 咬着耳低语道,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疆场,才真正惊心动魄。
崔沁只堪堪扫了一眼那四角烫金的婚书, 未曾往内容处细看, 便别过脸去。
崔沁从他直勾勾的眼神嗅出弦外之音,脸颊发烫,嘟囔着哼了几声,
巨大的羊角宫灯映出她眸底的惊惧。
慕月笙抓住她的足,往被褥里一放,目色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