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沁暗叹一声,于嘉庆公主而言,以皇权压人乘机嫁给慕月笙,得偿所愿。
“陛下,若您真想犒赏,便准了臣妻崔氏诰命之请,再赐她凤冠霞帔。”
次日,宫里传出一道丑闻,说那嘉庆公主在大明宫寻欢作乐,将一个寺人□□致死,至此,这位和离的放肆公主名声完整败尽。
宋婆子在一旁屈膝施礼,“三爷,老奴方才评脉了三次,肯定是喜脉,已有一月不足,您如果不放心,可遣一放心的太医来瞧一瞧,只是夫人颠簸了这十来日,接下来不管如何得躺着静养。”
“本辅现有要事要忙,若非军国大政,悉数去问陈阁老和范阁老便可。”
慕月笙在宫里守了一日一夜,天子终退烧而醒,他才在御塌上幽幽展开眼,侧眼瞧见慕月笙跪在一旁,忽猛地用力攫住他的手腕,“慕卿,你可算返来了,朕身子一向不大好,这江山怕是还得拜托给慕卿你。”
“沁儿!”
一排大雁划破长空往南而掠,嘉庆公主仰天一阵嘲笑,唇角抽搐着,咬牙道,“好他个慕月笙,他竟是瞒着我皇兄暗里让户部盖印。”
而后天子与慕月笙,谁也不提婚事,君臣和美,高低一心。
原是件大丧事,可恰好她还没被迎入慕府,即便世人晓得他们二人做过佳耦,多少面儿抹不开。
攸宁接话道,“可恰好陛下给他出了一道困难。”
慕月笙数次奉告她,他留有背工,崔沁天然信他。
慕月笙一手拖住天子泛白的手背,一边下拜,“陛下勿忧,太医给您把了脉,只需安息数日便好,大皇子和三皇子还小,您将自个儿身子养好,教养两位皇子长大成人方是第一要务。”
天子心下更加震惊,他原觉得慕月笙会当场回绝,不料他却给了模棱两可的答复。
慕月笙分开皇宫的同时,这一动静敏捷被递到太后的慈宁宫。
嘉庆公主神采霍然一变,眉尾往下一沉恍若钩子,凉飕飕问道,“你们签了婚书?”
冷风虽是萧肃,却吹不散慕月笙心头的高兴。
慕月笙搂着她头一回感觉事情很毒手。
燕山书院世人见她返来喜不自禁,围着她打量半晌,问了她在金陵经历,崔沁如翻开了话匣子,与文夫人,韩如霜及陈夫人靠在炕上说谈笑笑,至夜深方散。
这辈子第一个难堪他的,竟是他的孩儿。
她迈到绒毯绝顶,立在台阶上晃了晃神,幽声道,“为了保住他们君臣情分,我少不得帮他们一把。”
慕月笙这头出了太极殿,被大小官吏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这几月堆积了很多政务,有些人不平陈瑜,天然是求到慕月笙这边。
即便不想认输, 也不得不承认崔沁可谓绝色,难怪慕月笙被她迷得神魂倒置。
由皇家赐下凤冠霞帔,除了公主,个别得宠的郡主,再无别人有此殊荣。
崔沁叮咛云碧领着车夫侍卫将一应施礼先送回崔家老宅,她自个儿带着云欢前去燕山书院。
陈瑜与他这一派官员立在汉白玉石阶劈面,见慕月笙拥趸浩繁,气得吹鼻子瞪眼。
“他总算安然返来了。”
旋即想起朝中有一半重臣是他的亲信,他退与不退,皆不影响大局。
一月不足?慕月笙在脑海里算了算,还真是签下婚书那夜怀上的,想起这一起回京他将崔沁折腾得够呛,不由悔怨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