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从他掌心抽离,忍不住搓了搓,唯有空空落落的空虚和失落。
她俏白的小脸垂垂回了赤色,眼波流转,红唇似花瓣似的,鲜艳艳的,乌发垂落,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纯洁魅惑,色如桃夭。
他俊挺的身影逐步靠近,沉沉的脚步落在那水渍上,溅出少量水花,水摊里微波泛动,崔沁恍觉回神,仿佛是触电普通,忙不迭往廊后折去,她不顾台阶湿凉,脚步轻巧跑得缓慢,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恨不得将听过的话从脑海里拂去。
慕月笙鹄立在拔步床外,悄悄谛视着她半晌,又来到她身侧,清缓的呼吸充盈在她耳郭,崔沁面庞一热,撩着裙坐了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
“好了,天凉,你又沾了些雨气,我们先归去,你有话转头再问我便是。”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似被凉水浸润过,冰凌凌的,没有一丝活力,恍若失了灯火的城楼,折了翅膀的雏鸟,摇摇欲坠,满目苦楚。
她匆促驰驱,下认识便来了如许偏僻之地,仿佛只要在暗无火食的处所,方能遮住她的狼狈。
“另有呢?”他看出她另有话说。
慕月笙淡声叮咛,“快些去筹办热水,奉侍你主子沐浴。”
漂亮清雅,透着几分霁月风景的气度。
身后老夫人猛拍桌子,怒道,“照你这意义,你这辈子该当光棍,捧着裴家丫头的牌位度日是吗?”
是啊,是不是这阵子他对她好,耐烦了些,就觉得她能跟裴音相较。
夜色迷蒙,廊下四周无灯,黑漆漆的,滴答声尤其清楚,一下接一下,节拍极快,一如现在她惶恐的心跳。
慕月笙深吸着气,“这是两码事...”
慕月笙靠在柱子上谛视着她,持续道,
夜色里,崔沁白净的面庞薄如纸,她低垂着眸,指尖绞着乌黑的绢帕,一根白玉簪子松松挽着她的发髻,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她羞于瞧他,白净的手指深深嵌入柱子,纤瘦的胳膊缓缓朝本身这一侧挪,最后全数藏于柱后,默了半晌,她低声答道,
“方才我那般与母亲说,一半是真,一半是气话,我若真不想结婚,谁又何如得了我。”
慕月笙听出她讽刺的语气,喉结转动,从牙缝里挤出一行话,
“夫君,你快些沐浴吧。”
慕月笙上前,将那沾湿了的衣摆给拧了拧。
她又侧头望着他轻笑,“我返来的早,措置那些下人后,便亲身下厨给你做了清蒸鲈鱼,酸辣木瓜丝,一盅豆腐花....”
室内喧闹无声,外头潮湿的风声夹着水汽从窗户裂缝里灌出去。
丫头们瞧见了,却不敢上前替他擦拭,纷繁垂眸避在一旁。
雨珠儿密密麻麻砸在院西那颗老树上,树冠华茂,几缕雨水顺着枝叶滑落,跌在底下花架花团锦簇的芍药上,花瓣寥落坠地,失了色彩,几个丫头吃紧扑过来冒雨将芍药抱进了屋内。
她神态语气与常日无异,瞧不出甚么端倪来。
“沅沅,我想同你说几句话,你且耐烦听我,可好?”
“便是在您的强求下续了弦......我觉得,您该对劲了。”
他起家朝她走来,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拉着她坐下,“我来帮你。”
崔沁面庞有些发热,几次欲摆脱,慕月笙握得紧,如何都不肯罢休。
现在三房后宅总算清净,剩下的奴婢皆知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都是恭恭敬敬奉迎,再没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