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崔家世虽不高,兄弟俩却极有骨气,整整半月,宁死不平。
半路偏遇山体滑坡,马车堕入泥潭,云欢迫不得已扶着崔沁出来,主仆三人躲在一侧树林里,静待援兵。
他这个当爹的威望,竟比不上慕月笙?
慕月笙的被褥也被她翻开大半,半个身子露在外头,他再也装不下去,漫不经心展开眼,微醺的眸佯装不解,“沁儿,如何了?”
国子监的学子多少慑于慕月笙之威势,不敢过于激愤,三三两两恭敬劝止。
自曲江园之过后,他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因各路官员常常遇见他,都带着一种格外怜悯的目光。
泉州巨富希家,听闻外甥女得嫁当朝宰相,铆劲筹办了两艘海船的添妆送至都城,崔颢原是不要,慕月笙有了宿世的影象,对希家也不甚欢乐,欲要暗中拒下。
安知派人一查,这一世的希家家声极其清正,并无宿世那些糟苦衷,希家老太太与大老爷也早早过世,现在掌家的是希家大少爷希简,娶的又是泉州市舶司司正的女儿,佳耦俩由来心疼这个表妹,又念及姑母早逝,表妹不幸,一心想给她撑脸面。
见慕月笙立着不动,只当他是呆住,她内疚一笑,俏眼微探,嗓音光滑,“夫君,还不出去吗?”
崔沁累坏了,便先小憩了半个时候,乍然来到陌生的地儿,睡得并不结壮,听到外头有动静,便扭身朝外看来,
慕月笙扶着廊芜,一步一步朝正房迈去。
倒是崔棣见慕月笙如此恭敬,心中震惊,赶快上前去搀他,满目惶恐,“慕国公,慕国公,使不得,快些起来,快些起!”
他伸手待要拂开床纱,募的想起求亲时,朝崔颢做出过的承诺。
慕月笙哭笑不得,“长辈当然是娶沁儿为妻,如果崔叔不肯放沁儿外嫁,我也可当上门半子。”
嗓音已哑如丝绸。
“就是,就算慕国公看上崔氏女,也毫不成能给人当上门半子!”
“沁儿,你还年青,我们不急!”
“我问你几句话,你照实答复。”
崔棣听了这话,不由狠狠剜了弟弟一眼,满脸忐忑望着慕月笙,“慕国公啊,这一点实在....”
她低低偷笑,慢腾腾埋入被褥里,只留半个脑袋在外。
慕月笙此人城府极深,定是想逼迫崔家把女儿送给他做妾。
“慕月笙,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宿世统统的遗憾,在这一刻获得弥补,他胸膛被高兴与满足给充分,沉甸甸的,喜上眉梢,如驻春光,微醺的眼角被酒意带出一抹泛红的剪影,将那清隽的身影,衬得诡秘绝艳。
特别订婚后,又累日与慕月笙黏在一处,二人暗里并不是没亲吻过,偶尔纵情,她也不谨慎触过那坚固。
“你本日救她性命,我非常感激,可若论让她嫁你....”
待吱呀一声,将门推开,满室的红炫了他的目。
崔沁见他姿势冲突,更加大怒,眼泪顿时汩汩外冒,气得将他往床榻一推,挺直了腰身,辩道,“我爹爹也是胡涂至极,如何能提出如许的要求,他觉得是为了我好,实则是害了我。”
揽月阁的二楼,厅堂中空,上三层皆是人满为患,宽台之大将将把那魁首给选出,恰是崔司业家的女人崔沁。
这个要求很不近情面,但为了崔沁身子着想,他不得不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