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游移了下,方才站出来,拱手弓腰道:“父皇,儿臣觉得……当务之急并非清查当年之事,而是要先出台善后之策,优抚已亡百姓家庭,补助已淹良田之主,制止廊西水患之势坐大,稳定廊西百姓之心。先稳民气,再查前情不迟。”
九皇子刘桐此时也位列皇子当中,因他与瑞王干系好,向来是与瑞王离得不远地站着的。
祁王话说得不疾不徐,仍旧一副落拓之态。
此话一出,大殿中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瑞王,你意下如何?”元武帝盯着瑞王,威声问道。
这四位王爷实在各有各的心机,但当太子不利的时候,他们倒是不介怀结合在一起,痛打一回落水狗。
本日是小朝,不像大朝要群情大魏国事,相对来讲小朝时氛围要轻松很多,皇子们也情愿在小朝时来点个卯,在元武帝跟前露个脸。
他扫了一眼玉阶下的臣子,视野落在了没有吭声的瑞王身上。
哪怕他早晓得这件事一刻,他也能先想个别例和缓过这段时候。
他暗叹了口气。
瑞王细心察看,发明元武帝的神采好了很多。
可现在他毫无体例可想。
四个儿子的出言让元武帝本来都雅些了的神采顿时又丢脸了起来。
不过,这行动却深得他之心。
元武帝本身越说也越感觉活力,猛地站了起来,倒是一个摇摆。
元武帝说到这儿,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广袖一挥道:“退朝!”
瑞王站在五位王爷的末位,也是垂首不语。
这是明晃晃地在打元武帝的脸!
他倒是要看看,最后一个已封王的儿子,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巴不得趁此机遇踩太子一脚。
一言既出,便自有人拥戴:“陛下,当年太子殿下以皇子之尊,督工堤坝构筑事件,在此期间太子微服私访本地百姓,将重心放在了体味民生之上。构筑堤坝之事,太子不过平常过问,自想不到会有人假报坦白,以次充好,乃至于现在产生溃堤之事……此毫不是太子本意,太子闻此事也甚感哀思,还请陛下明察。”
竟龙行虎步走了。
本地知县才到任没多久,底子不敢瞒报灾情,只能发了八百里加急文书,上了请罪折子。
太子喘了两口粗气,含混其辞道:“儿臣、儿臣不知为何会溃堤……”
“你不知?!”元武帝怒喝道:“朕令户部拨款二十万两银子,不过是加固一个长五百丈的堤坝,本地便可取用石材,满打满算这笔钱充足建一个千年不溃之堤!可这笔银子一个子儿都没剩下,那倒也罢了,现在不过三年便溃了堤,你倒是给朕说说,那堤坝是如何构筑加固的!你这个监工,是如何监的!”
“不过三年时候,才加固的堤坝,被大桃江这么一冲就溃堤了!”元武帝本来慈蔼的脸孔有些狰狞,帝王之威披收回来,等闲人都不敢直视:“十几条性命,六百亩良田,孝子!你如何对廊西百姓交代!”
“太子好大喜功,着禁足一月,以观效果。”
半个月前,廊西之地的大桃江发了水患,三年前才完工的一座加固堤坝竟然被水流冲得溃了堤,当即卷了堤岸上浣洗衣物的十数个妇人小孩,眨眼间大桃江水便伸展上了岸,淹没了江边几百亩良田。
刘桐微微抬了眼皮看了眼大气不敢出,跪在大殿上低着头的太子,嘴角划过一丝讽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