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这才道:“实在是前面的马车俄然停了。”
还不等她开口,那男人看了她一眼跟着一挑眉毛抢白道:“不是闹着要去玩的?如何这么快就回了?薛明都拨给你任你调派了,也不晓得抓紧机遇,真是笨啊!”说到前面拖长了音摇了点头,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她们两人聊得鼓起,在上游却也有人正聊起她们,之前那蓝衣少女名唤素霓,被她称为三哥的男人名为薛明。此时素霓手中仍拿着那只纸鸢,只不过神采收敛很多。
素霓很等闲就从漂泊于水面的擂台上东倒西歪的人群里瞧见要寻的大哥正稳稳立在此中。素霓心中暗想也不知大哥这是要做甚么,上游水流急而快,很多人站一会都要头晕,更何况还要刀剑来往。伸手将纸鸢递给了薛明:“我去对大哥说。”随后走至岸边,双脚借力而起落到擂台之上,先是晃了晃才稳住身形。
风涟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一向这么赖着当真是要我学那些子文人跟你折柳送别了?”
素霓差未几是自小就跟着他长大,见他板着脸晓得此时他是发号司令的将军不能再开打趣,低头施礼应了声是就回身跃回岸边。
素霓直起家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翘着嘴角道:“自是大将军你的家眷喽。”
“将军夫人?军中哪位的家眷?”
风涟点头道:“好。”
本年春斗的擂台建在水上,寻了水性上佳的百人在水底打十六根石桩,桩上扣了玄铁所铸的铁链,然后用铁链系住擂台,擂台满是百年不腐的木料所制。因是第一年用此种擂台,明天也只是在军当选了数十人来试着参议。
风涟听他们提起马车,觉得是林清清的那辆便掀了窗口的帘子往外瞧去,她先是看了那马车确信不是林清清的便要放下帘子,哪知眼神一转便落到了那正从马车高低来的男人身上。男人身着淡棕色的宽袖广袍,袖口和衣摆末端都绣有银丝暗纹。立在那边,风满衣衫端是风骚超脱。
“不消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吧。”
素霓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薛明不善言辞,如果不与他说话,他能整日沉默,现在素霓不开口,两人之间便一向沉默着,素霓被这沉默弄得非常不安闲。刚要开口就见薛明扔了纸鸢的骨架,那副撕下来的画已经有些破坏,他皱着眉问:“这画你还要不要了?”
若烟在身后重视到她缩肩膀的小行动问:“蜜斯可感觉冷了?奴婢备了件披风在车里,可要去拿来给蜜斯披上?”
林清清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你,我才懒得替你操心。”嘴上虽这么说,内心却策画着找人带个信回娘家托娘帮手留意着合适的人家。
“她半年也不见得出一次门,素霓你出这主张就是想要坑害我的吧?何况落汤鸡普通,实在有伤面子。”
风涟与林清清下船以后又在亭子里略坐了半晌,跟在林清清身边服侍的小丫环,言辞闪动得表示时候不早该回了。两人这才收了谈性,风涟先将林清清奉上马车,哪知她一进马车就从窗口号召她靠近,随后低低道:“本日我那小姑子们本是要跟着一起出来的,我推说你一见生人就拘束,话都说不了两句,转头如果碰上了可别说漏嘴啊!”说着又扬了嗓音道:“转头我再给你递帖,你有空便也去我那边陪我说说话。”